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何人赋我以歌》一叶离尘 文案: 帝枢是个五音不全且十分自恋自以为棒棒哒的歌者【大雾】。 可惜,没人能欣赏他的歌曲…… 因为这个世界的生灵每天只知道打架打架打架和打架…… 所以,帝枢决定,他要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 一个能欣赏他曲子并将之发扬光大和平友好的世界。 然而,世界创造成功了,可是,这走向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呢? 说好的歌曲世界呢? 说好的和平世界呢? 说好的友好世界呢? 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凶残的武界!打什么打,老实坐下,听我唱! 帝枢:我不管,不听我唱歌我打死你们就好喽╮(╯▽╰)╭~ 单元小故事,里面的各个小故事主角cp不定。因为总主角是个受,且有个随时准备着拖走自家蛇精病的攻,所以是耽美……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帝枢 ┃ 配角:风轲等 ┃ 其它: 第1章 第一铲土 帝枢   嘹亮而又婉转的歌声传来,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可以说是很能让人情绪波动了。   然而,此处的波动并非感动,而是想……   砍人……   对,就是砍人。   武行界盛产舞者和武者,几乎能算得是全民习武,打一架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毕竟斗争才能有进步,战争才能有和平――   啊呸!不是,从某种方面来说,武行界是再和平不过了,因为大伙儿不记仇,一般有怨当时就报了,谁还会去花时间记仇,不存在的。   不仅记仇这种模式不盛行,还为武行界众人所不耻,对于这种人,大家的看法都是这样:   切,小心眼,跟他打架都不爽,还得担心他会不会暗搓搓地阴你。   或者,你看那谁谁谁,居然还记仇,啧啧,这种行为只有不自信的武/舞者才干得出来吧?不自信算什么舞/武者?   抑或是,妈呀,居然还会有人记仇,可笑死宝宝了,是纯种武行界的人吗?不会是从哪个小世界溜过来的吧?我们武行界不需要外人,赶出去!   由此可见,武行界的这群人,都是奇葩!   而帝枢,则是其中最大的奇葩。   我们都知道,武行界的人大多都是舞者和武者,其实没太大区别,最大的不同点就是前者打死架来很好看,可以给人以美的享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静则蹁跹动则如风,既精彩又好看。后者就很血腥了,场面很美难以形容,总之,除了喜欢暴力美的,基本上没有人愿意看他们打架。   而且,武行界盛产颜控,都很享受美的东西,无论是谁。   因此,对于帝枢这个唱歌虽然婉转而嘹亮,却跟杀猪没什么两样的家伙,大家伙是没有好感的。   不仅没有好感,还分分钟想打死他。   如果说,帝枢不是武行界界主的亲儿砸的话,相信他是活不过成年的,早就被那些被他的歌声吵得忍无可忍的武者们打死了。   你说为什么没有舞者?   当然不是舞者脾气好了!   在舞者这群腹黑的人生准则里,从来都没有脾气好这一词。他们不会打死帝枢,只会踢的他分筋错骨,或者瘫痪在床,更严重点,那大概就是植物人了。   为什么会这样,主要是舞者们有这样一个看法:人都有活着的权力,虽然他作死,我们也不能随意剥夺他的性命,既然如此,就让他生不如死吧?╮(╯▽╰)╭   所以说他们是腹黑一点儿都没错!   对于这些黑到骨子里的家伙们,武者们是不敢惹的,万一惹到就立刻跪下喊大佬,打一架什么的?不存在的。   他们可是很惜命的好不好?   除非是那种不要命的。   比如那些跟疯狗似的武者,每天帝君老大我老二,天地算什么,老子照样踩在脚下,区区一个舞者,怕什么,不要怂就是干!   嗯,有人作出这样一个假设,如果帝君他不是创造武行界的人,恐怕这群疯狗也根本不会尊敬他。不过,有了造物主这个身份,谁敢不对他尊敬?   万一,他一个不开心,就把武行界给毁了怎么办?大家伙儿岂不是要跟着一块儿毁灭?   这大概也是大家尽管受尽帝枢荼毒,也没敢对他动手的主要原因吧?   毕竟帝君的亲儿砸什么的,能打死吗?不仅不能打死,就连动根手指都要掂量掂量自己惹不惹得起。   虽然,他们也根本打不过帝枢就是。毕竟不在一个等级,一个等同造物主,分分钟能造出一个小界的人,他们怎么可能惹得起呦~   根本就是界与尘的区别啊!   emmmm……   界指的就是像武行界这样的世界,尘指的是他们平时用的那种能储存东西的小空间,差不多只能装个常用物品。   这真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实。   帝枢他既不姓帝,也不叫枢,这只是他身份的代表,意为帝君之子。   帝枢他姓氏为和,名宇,字一穹。爱好,咏唱,最擅长谱曲。   谱出来的曲子很不错,词也很美,可惜的是,没人能欣赏得来。   因为武行界尚武,而最不喜欢歌。   这个就要怪他亲爹,和昊和青风了。他爹是个热爱暴力,打架使我快乐的纯武者,要不,他也不可能创造出这样一个世界来啊!   不过自从有了他亲娘之后,他爹就大大收敛自己,因为媳妇儿不喜欢他天天打架,一看到他手痒想动手就揍他。   这是赤.裸.裸的家暴,然而和青风也只能受着,谁让他的娇娇媳妇儿是被他以一副温文尔雅,多才多艺,善良美好的模样拐来的呢?敢露出自己的真实面貌分分钟就得分手。   这也是为什么武行界不是单纯的武者界,还有舞者的存在的主要原因。   但是,帝枢他知道,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他娘就是个腹黑,和那群舞者一模一样有没有!怪不得他爹能被吃的死死的,因为他爹太傻!   咳咳,扯远了,让我们说回帝枢他的歌曲。帝枢他一生放荡不羁热爱唱歌,可惜天生五音不全,再好的曲子被他唱出来之后都连杀猪嚎的好听都没有。   所以,对于他日常想给人唱一曲,大家伙儿是丑拒的。   包括他爹的一群手下,也是处于被他硬拉着唱几曲之后,一脸生无可恋地表示:帝枢,您别唱了行不?再唱自杀!   帝枢这才满是不舍地放过他们,并遗憾地表示:唉~可怜小爷一身才华,竟无人能欣赏!可悲!可叹!着实令人惋惜~   可以说是很没有自知之明了。   不过,幸运的是,帝枢他有个小伙伴,是他娘大姨父家兄长孙子的表兄的堂弟。因为某些原因,这位堂弟从小和帝枢一起长大,对帝枢的一切行为可以说是很包容,除了,也很少听他唱歌……   因为风轲很忙,虽然帝枢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忙什么。   别人都说,风轲其实才不是忙,而是受不了帝枢他每天那堪称销魂的歌声,所以以自己忙为借口,各种遁走。   帝枢觉得他很委屈,心说轲轲才不是嫌弃我,轲轲他还会陪着我一起唱歌呢,轲轲唱歌可好听了。可惜的是,别人都没听到过。   当然,帝枢也不希望别人听到,毕竟,轲轲美美的声音,他一个人听就够了,完全不需要有个人来跟他抢着听轲轲的歌声。   万一,那个人看上轲轲,把他给抢走了呢?那他岂不是要委屈死?   所以,帝枢每次都郑重地告诉风轲:“轲轲,你不准唱歌给别人听,知道吗?”   只有在看到风轲点头以后,帝枢才又开心起来,然后继续他的扰民生涯。   帝枢觉得他的歌声也不错,和轲轲不在伯仲之间,曲调婉转而动听,声音悠扬而回旋,可谓绕梁三日,音动算界。   可是,为什么那些人就这么嫌弃!   嗨呀好气!   你们是要气死宝宝好霸占宝宝的爹娘和轲轲吗?告诉你们!没门!你们是气不死本宝宝的!   气成河豚!   气到爆炸!   算了!小爷不唱给你们听了,总会有人能欣赏小爷的歌声!哼!   在鼓了好几天之后,帝枢终于想到这样一个好办法。   既然,武行界的人都不懂得欣赏我的歌声,那,大不了,我就创造一个属于我自己的,能懂得欣赏我的歌声,人人爱音乐,喜欢唱歌的歌行界呗~   说干就干,在作出这个打算之后,帝枢就自己一个人跑到混沌之地开辟新界去了,谁都没告诉。   所以,在帝君一个不留神之后,就发现自家才成年没多久的儿砸居然就离家出走,要去开辟新界去了。   帝君那叫一个生气,虽然他们的种族天生即有开辟世界的能力,可是,大多族人都是选择在能力稳定之后才在有人陪同的情况下动手,哪像这个臭小子似的,自己一个人傻傻地跑了。   且不说帝枢现在能力稳定不稳定,就他这种没人监督的情况下,很容易就会因为辟界之时耗尽能量,把自己搭进去困进小世界里出不来了可怎么办【1】?   完蛋完蛋,这可怎么办?混沌之地那么大,可去哪里找儿砸?   对了,还好有阿宇的同命者【2】风轲存在,赶紧得把他找回来,这样才能定位阿宇的位置,趁他还没被困在小世界,赶紧把他给拽出来。   殊不知,就在帝君到处寻找风轲的时候,他已经因为同命者的感知,发现帝枢正处在危机之中,并依靠同命者之间特有的联系瞬移到帝枢身旁。   而此时,帝枢的歌行界已经初步形成,却因为帝枢构界能量的突然消失,而将帝枢吞噬其中。   风轲只来得及填补缺乏的能量,防止歌行界把帝枢当做能量物质同化掉,却无力将他从歌行界里拖出来。   看着那个即将被自己开辟的世界所吞噬的帝枢,风轲一咬牙,便也随着帝枢进入歌行界。   随后,歌行界闭锁,新世界形成,在其未能完整衍化成新的世界体系,界中生灵未成的时候,仅仅依靠外力,外人是无法进入这个世界的。   当帝君终于找到儿砸所在的位置时,一切,都已经晚了。新世界形成,帝枢和风轲这两个造界主被迫陷入沉睡,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注:   【1】开辟新界并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而且只有成年之后,开辟者他们才能开辟新界。如果开辟者体内能量不足,则有可能出现新世界掠夺开辟者生机的可能性,并会将之困在新世界里,知道新世界衍变完整,开辟者才能出来。所以,开辟新界时要有人守着,可以在其能量不足时协助输送能量。如果出现严重的能量不足,或因为开辟者体内能量不稳定,时有时无,不足以开辟新界,新世界则会同化开辟者,将之化成世界的骨架。所以,开辟新界有一定的危险性,要求要有同种族的人在旁边守着。当然,这种情况很少见,一般情况下一个体内能量稳定的成年人开辟者开辟一个新界还是挺容易的。   至于帝枢为什么傻到自己去开启新界?当然是因为他爹娘不靠谱,忘记他们儿子已经成年,可以开辟新界了。因此帝枢压根不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允悲。   【2】同命者:即帝枢他们这个种族的命定伴侣,注定的爱人。两者之间会有着冥冥之中的联系,如果两者关系足够亲密,还能定位对方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沉迷挖坑……   泪奔…… 第2章 第二铲土 那个爱好哀嚎的孤狼   孤狼者,实非那种四条腿,会嗷嗷叫的长毛野兽,而是谢灵酌的代号。   换句话说,就是高冷,孤傲不理人,格外的拽。所以,就连他的亲生堂弟谢灵祗也对他很是无奈。   没办法,谢灵祗也很绝望啊,有这么一个哥,他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不,当然是默默忍着了,不然能怎么办?   人就是孤傲高冷拽一点儿,又没吃谁家大米,管天管地,除他堂哥那已经没了的亲生爹娘,也没人能管的到他头上啊!   更何况,他只是个弟弟,还是个堂弟,就更没资格了。   虽然,谢灵酌这个性子,也给他带来不少麻烦。   你说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有好多玻璃心的小姑娘审美奇葩,非得哭着嚎着:“啊啊啊孤狼好酷,妈妈我要嫁给他!”   对此,他堂哥孤狼的反应是:“哦,我不喜欢你。”   甚至有时候看着别人不走还会说一句:“还留着干嘛?滚蛋,别耽误我练剑。”   之后就真的一句话都不说了。   可以说是很拽很不给人留情面了。   因此,玻璃心姑娘们的玻璃心啪叽一声碎落在地,碎成渣渣捡都捡不起来。   因爱生恨这种事情自古以来都很常见,何况,堂哥还这么直怼人姑娘。所以,相应的,麻烦就来了。   于是尽管谢灵祗有很多句mmp要说,他也只能一边静静地看着他堂哥一脸面瘫地跟他说,“我不喜欢女孩子这种生物,太麻烦!”   一边满心想着怎么处理这件事。   等好不容易把人哄回来,再说上他堂哥一大堆坏话,却只换来姑娘一句:“小人,你肯定是嫉妒你哥才这样诋毁人家!哼!看透你了渣渣!”   谢灵祗:心累……   所以他果然搞不懂这些姑娘家到底怎么想的,都是和他堂哥一样的奇葩!都是来坑他的!不是很懂这样的女孩子,以及堂哥这样的男孩子……   你这样是娶不到媳妇儿的有没有!   好不容易送走骂他小人的玻璃心姑娘,谢灵祗终于想起了他哥方才对他说了什么。   “女孩子果然是很麻烦啊,堂哥一点儿都没说错――”谢灵祗按着穴位放空大脑,口中不由得感叹道。   不对!现在应该关注的不是他哥不喜欢女孩子这件事吗?莫非,他哥喜欢男孩子??!!!   如果不是有着沉重的大家长包袱要背,谢灵祗都想咬着小手帕哭唧唧地扯着他哥的袖子,告诉他要想清楚可不能乱来啊!   毕竟,喜欢男孩子女孩子什么的不是问题,关键是,哪个男孩子会喜欢他这死样子,看着分分钟都要拎着剑砍你……   emmmm……   女孩子的话,也许还有两个喜欢他哥的,男孩子谁能看上他!   所以,他哥这是要注孤生的节奏么?   啊啊啊不要啊!他还希望他哥哪天能找个人管管他,让他不要再出门沾花惹草造孽地勾搭到人玻璃心女孩子来给他增加负担了。   他也很忙的有没有!   那,他到底要不要帮他哥找个男嫂子?以及,谁会看上他哥呢?   谢灵祗不免有点儿方。   算了,不管了,听天由命吧……   谢灵祗心想。   然而,突然有一天,谢灵祗发现,他哥变了,变得更加不正常了。   因为他哥现在不仅性子符合孤狼这一代称,连行为都很符合这个名字。   为什么呢?   因为他哥谢灵酌不知道在哪儿撞上邪,整个人都变得超级不正常。   他居然学会半夜哀嚎来吓人,声音之凄厉,悲中带着哀痛,痛中带着决绝,有如厉鬼夜嚎,孤魂哭泣。   而且,还是在半夜。   可想而知,这么一下能吓坏多少人?   还劝了也不听。   谢灵祗想哭,也很想打人,如果那个突然发神经病的人不是他堂哥的话,谢灵祗估计早就拎着他的五十米大刀上去,一米都不能让他跑,直接一刀捅他个对穿。   可惜,世事往往不由盆所想象,这是他哥,就伦理来说,作为大家长的他更应该为家人们作出个标杆来,要忍住,不能动手。   忍,忍,忍不住了就咬自己一口,之后再接着忍。   ……   “嘿,年轻人,你很有天赋,才跟着我学几天而已,进步神速啊!”帝枢点点头,拍着谢灵酌的肩膀,看起来很满意,“那就一起吃顿烤肉吧,剑拿来。”   “嗯,前辈,在下亦感如此,前辈果真有大能。”谢灵酌坐在帝枢面前,将自己的剑往帝枢手中一抛,说:“前辈请用。”   “啧啧,挺不错的剑,用来剥皮剔骨外加烤串正好,阿酌啊,你先点个火呗,我待会儿就来。”   “是的,前辈。”谢灵酌乖巧点头,开始……   钻木取火……   天知道他明明有火石,为什么非得自己钻木。   当然,如果现在谢灵祗在,估计是不会相信眼前这个人是他那个爱剑如命,生活白痴的堂哥吧?   也许,他会以为眼前这是一个披着他堂哥皮子的妖精。   然而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最近他哥行为异常,爱好是,半夜哀嚎……   殊不知其实谢灵祗这是被帝枢所荼毒,一不小心走上歪路。   不,说是歪路也不对,因为谢灵祗刚发现一个技能,音攻。   他跟着帝枢哀嚎什么的,也并非他爱好特殊,只是他发现这种方式很能增长实力。   所以,在经历过把帝枢当怪人,怀疑,迟疑,进而过渡到半信半疑,深信不疑之后,谢灵酌就把帝枢的话当做经典了。   帝枢说什么他都不反对,哪怕刚刚帝枢向他要剑烤肉,谢灵酌都毫不迟疑地把剑递给了他。   爱惜剑,不让别人摸什么的,不存在的,前辈是外人吗?并不是。   前辈可是带领他走向正途的前辈啊!   谢灵酌面无表情地转着手中的木头,等待火苗的升起。   一等,就等到帝枢回来,他的火,还是没生起来。   帝枢默默地看着谢灵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想收的这个小徒弟啊,怎么能这么的……   算了,不能伤害未来徒弟的玻璃心,不能嘲笑他什么都不能干,也不能告诉他其实他唱歌难听死了。不然万一他说了实话,这个未来的徒弟不愿意当他徒弟了可怎么办?   他这么些年好不容易能拐来一个愿意听他唱歌不说,还想跟他学的人,绝对不能放过他,就算他唱的超级难听,让他非常想去找风轲来洗耳朵,他也必须忍着。   不然,没有个人陪他一起讨论歌曲,一起高歌吟唱,可是一件多么不幸的事情啊!   但是风轲是谁?我认识吗?   帝枢挠挠头,不再去想这个问题,开始专心地教导起未来徒弟来。   这个世界真不友好!为什么都很少有人愿意歌唱?这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的节奏总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帝枢想着,一口咬下竹签上的精瘦肉。   唔――好吃。   帝枢眼前一亮,开心地吃起烤肉来。   算了,反正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弄不明白就不想了呗!   ……   熟悉的哀嚎声响起,谢灵祗无奈扶额,索性用手指堵上耳朵,钻进他刚让人挖的地下室去了。   关上门,放下手,终于没了那连绵不断的哀嚎声,谢灵祗轻叹一口气,不由得心想:以后家里是不是应该住在地下?不然,堂哥天天这么打扰人睡觉却没人敢去管他可怎么办?   至于其他人?跟他有关系吗?嫌堂哥扰民?你行你上啊,我又不是你家主,我管你去死? 第3章 第二铲土 我的大刀呢?   秋疏明是个热心的暴脾气。   天知道他这种矛盾到极点的性子是怎么养出来的,热心是真,暴脾气也是真。   秋疏明的妻子是和他同族的一个偏远家族的姑娘,名叫秋水冉,这个姑娘温柔又可爱,能萌的秋疏明整个人的暴脾气都没了。   两人是娃娃亲,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个看似身份地位都不一样的人能走在一起。而且,如我们所知,秋疏明他是个热心的暴脾气,由此可见,其实,他本人性子还是不错的,品行更是不错。   因此,对于这样一个娃娃亲,秋疏明自然就很护着喽,更何况,秋水冉长得还特别符合他的审美。   不对她好简直天理难容有没有!   说到秋水冉,她也总能从秋疏明暴躁的外表下,发现其细腻温和的内心,察觉到他的温柔和热情。   再说,秋疏明他的暴脾气从来不冲着秋水冉来,自然而然的,秋水冉也对这个未婚夫很是满意。在有人说秋疏明脾气暴躁说不定以后结了婚还会家暴时,秋水冉的反应都是,面带微笑,内心mmp。   毕竟一般这样对她说的人也是真心对她好,不能随便怼。   至于那些纯粹闲得慌,就是想要污蔑秋疏明的,秋水冉总是能让他明白什么叫做人。   分分钟教会你人类的行为应该是怎么样的。   所以,在两人都成年以后,婚礼如期而至,夫妻二人恩爱无比,可以说是和谐极了。   就连暴脾气的秋疏明也不大喜欢扛起他的大刀怼人了呢~   所以大家都说,果然人结婚了之后就是不一样了,就连暴脾气的秋疏明也变得温和许多,整天和他家妻子腻歪到一起,看着实在是辣眼睛。   噫――真是没眼看了。   被抱着他家妻子痴汉笑,完全跟以前不一样的秋疏明炫耀一脸的人发出如斯感慨。   弄得好像谁还没个老婆似的,切~   被秋疏明的痴汉脸给攻击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单身狗裹紧自己的小被子,在漆黑寒冷的深夜里还没念念不忘不忿于自己被秀了一脸这件事。   然后,他就突然想起这样一个事实:貌似,他还真没个人来帮他暖被窝。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事实。   单身狗也有狗权啊,汪!   撇去以上不谈,最近的秋疏明有点儿不开心,暴脾气又有点儿想回来了。   不在别的,就说说,如果是你遇到以下情况你会怎么办?   情况如下:   晚上正想和妻子亲热一下,一声哀嚎传来。好吧,还能继续,结果刚想继续,又是一声哀嚎突如其来。如此重复几次以后,再坚强的人也该萎了啊!   秋疏明觉得他似乎有点儿暴躁。   半夜正抱着妻子睡得正熟,又是一声哀嚎传来,吓得睡梦中秋疏明一哆嗦就醒了过来。秋疏明摸摸头上的冷汗,又摸摸怀中暖和和完整无缺的妻子,心说原来是做梦啊。   好吧,做梦被噩梦吓醒实在是一件很丢脸的事,他怎么可能护不住妻子而让她被狼咬到?   果然是关心则乱,既然是梦,那就继续睡呗。   结果迷迷糊糊还没睡着,又是一声嚎叫,这回把秋水冉也给吵醒了。   睡得有点儿晕的秋水冉正想问秋疏明这是怎么回事儿,外面怎么会有狼嚎时,哀嚎声又一次传来。   “不会是鬼吧?”秋水冉哆哆嗦嗦地钻进秋疏明怀里,忍不住开始脑补是不是有厉鬼出来害人了。   咳咳。   由此可见,秋疏明看秋水冉时,滤镜是有多厚。   秋水冉的本质是个脑洞大,会骂人战斗力十足,而且怕鬼的逗比。   在秋疏明的眼中,秋水冉却是个温柔可爱,娇娇弱弱,需要随时呵护的小姑娘。   所以大家都觉得,秋疏明眼瞎,不过,秋水冉也眼瞎,两个人可以说是很配了。简直是配一脸有没有!   绝对有!不准否认!   ……   嗯,让我们说回秋疏明想暴躁的原因。   也许一天两天,秋疏明也能忍下去了,可天天这样谁能受得了!   悄悄秋疏明和他妻子还住的离谢家比较近,所以,被吵得也就越厉害。   终于,在被不知道谁的哀嚎声给污染好几天之后,秋疏明终于忍不住了。   他,再一次拿起了自从娶了妻子就给扔到一边儿的大刀。   他打算去砍了那个扰民的家伙。   不砍死他简直都对不起他倍受折磨的心理,以及天天被脑补中的鬼吓得瑟瑟发抖的妻子。   但是妻子不能不管,带去吧,怕打起来伤到,放在家中吧?也不行!妻子害怕可怎么办?   于是秋疏明就盯上秋疏月,他的亲妹子。   被盯上的秋疏月眼睛咕噜噜转了好几圈,打算悄悄收回踏进她哥屋子里的那只脚。然而就在她收回脚,蹑手蹑脚就要偷溜的时候,一只手却按在她的肩膀上。   “怎么?想跑?”秋疏月听到她哥这样问她。   “没,没啊……我跑什么?我这几天又没惹你……”秋疏月说的很是心虚。   “呵,说吧,你又干了什么,这么躲着我。”秋疏明完全不相信她的话,每次秋疏月面对他这么怂的时候,就绝对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没啊……”秋疏月眼神乱飘,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哥。   “算了,懒得管你,今晚你帮我照顾你嫂子,我们的账就一笔勾销。”秋疏明拍拍她的脑袋说。   “好,你说的,以后不准跟我算账。”秋疏月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刀,拉过秋水冉就跑。   一边跑一边说:“既然你要忙,我就先带走嫂子了啊,哥你要记得你今天说过什么啊!”   秋疏明看着他妹子,深觉有什么不对劲儿。   可他也没多想,毕竟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找那个扰民的人算账,至于他妹子,什么时候不能教训?   秋疏明看看外面,天色已晚,看起来不久就会黑下来。根据他的经验,那个哀嚎声很快就会响起。   果然,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不多久,一声凄厉的哀嚎声响彻天地,即使有准备,秋疏明还是不免被吓了一大跳。   扛起他似乎有点儿奇怪的重刀,秋疏明就往那个声音的方向爬去。   没错,就是爬,爬山的那个爬。   不知道到底是谁爱好如此独特,半夜不睡觉非要出来学失去伴侣的孤狼干嚎,脑子里是不是灌酒不清醒了!   秋疏明一边爬一边想着,偶尔还拄着他的大刀当手杖。毕竟天太黑,没个东西拄着真的很难爬这种全是乱石灌木的小破山啊!   在奋斗许久之后,秋疏明成功地攀到那个不睡觉乱嚎的人旁边。   “谁?”那人冷冷地问。   彼时秋疏明的暴脾气已经被爬了许久的山,以及生生的哀嚎给完全引爆。   所以他一句废话都没多说,拎起他三百斤的大刀就砍了上去。   对面的谢灵酌虽然被他这不按套路的举动给惊了一下,但是,身体的条件反射并不会因为他的这分迟疑而消失。   他举起剑挡了过去。   只听见咔嚓一声,有什么东西断开了。   谢灵酌:……   莫非,我最近又进步了,怎么还没用力,秋疯子的重刀就断了?   秋疏明:……   卧槽!孤狼什么时候变那么厉害了!   秋疏明摸着他断开的刀刃,感受着那不正常的手感,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秋疏月!老子要弄死你!”秋疏明咆哮着,声音有如狮吼。   谢灵酌看着他,问:“还打吗?”   “打个屁!老子刀都没了打空气啊!孤狼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不睡觉跟死了老婆似的嚎什么嚎,你不睡觉老子还要呢!能不能改改!我媳妇儿都被快你吓坏了,你赔!”   谢灵酌:……   “那就打一场吧,不改,不赔!”说着,谢灵酌就冷着脸,再次抽出自己的剑,特别不讲道理。   然后一剑就抽飞了秋疏明。   秋疏明: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去干什么?   “前辈说的果然没错,歌唱果然能增长实力。”谢灵酌用袖子抹去剑上并不存在的灰,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来。   ……   “秋疏月,你说,你干了什么?我保证不打死你!”鼻青脸肿躺在床上的秋疏明黑着脸看向躲在秋水冉背后的自家妹子。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你的刀太脆了,我就那么轻轻的一掰,它就咔啪断了,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说完,秋疏月又往秋水冉背后躲的更严实。   “你那叫不叫轻轻的,你自己心里就没点儿数吗?谁让你碰我刀――哎呦可摔死老子了,告诉你秋疏月,等老子好了非得打残你不行!”   “哦。”冷漠脸。   “你还敢这样跟我哦,你想找死我成全――”   “哎?原来是你说的啊水冉,我不是,我没有!”   “我真没想对她做什么,你相信我啊我真不是个暴力的人!你看秋疏月都把我刀折了我都没打她。”   “真的,想都没有想,我发誓,求相信QAQ……”   “真的,水冉你别走啊,你别留下我QAQ……”   “啊!你是去送阿月,等会儿还回来,好好好,那你快点儿啊……” 第4章 第二铲土 哥,你冷静   自从出声开始,秋疏月就是个不平凡的姑娘。首先就表现在……   她力气特别大,是那种可怕的大,随便一握手就能掰坏躺着的婴儿床。   哦,忘了说,当时的秋疏月差不多也就一岁多,是个才会走不愿意躺着的年纪。   因此,可想而知,本来她父母是想让她在婴儿床里睡觉,别总是一天精力过剩到处跑以至于睡眠不足长成个小矮子,结果却看到她掰断床栏从上面跳下来以后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如果这个时候秋家父母再不明白原来不是哥哥对妹子心生嫉妒所以天天拿剑吓她,一不小心没操作好才把床缘磕破(秋疏明:你们到底对我是有些怎样的误解!),而是他们家闺女天生巨力他们就真的白活这么多年了。   诶?小月随手一拍就能把床缘给敲破?   可怕了……   按照这个趋势,小月肯定会因为她那不平常的蛮力而变成和她哥一样的暴脾气不说……以后要是成亲了小月还不一言不和把她丈夫给往死里打啊!谁敢娶她?   于是秋父秋母开始担心这个问题。   而秋疏月也很出乎他们意料的,长成了一个与他们想象中完全不同,又怂又贱的性子……   而且,特别怕她哥。   后者很好理解,因为她一次次的折断她哥护的跟眼珠子似的大刀,弄坏他的各种东西,一不小心捏疼他的小媳妇儿,而秋疏明是个暴脾气,不炸才有鬼。   虽然秋疏明以前对这个妹子的确挺能容忍,直到那一天,秋疏月和秋水冉一起玩的时候,一不小心没控制住力气,把秋水冉的手腕攥出一圈淤青……   秋疏明瞬间引爆了,什么疼爱妹子,什么作为大哥应该容忍妹子偶尔的控制不住力气,不存在的!   当小妻子和妹子放在一起的时候,妹子是什么,能吃么?   因此当然是选择小妻子啊!   秋疏明就暴起把秋疏月给揍了一顿,嗯……在秋水冉不在旁边的时候。因为他害怕吓到自家娇娇柔柔的小未婚妻。   但是前者,就跟难理解了。所以秋疏月到底是怎么长成这种又怂又贱的模样的,想想就莫名觉得有点儿可怕……   莫非,还有一个外来的,他们看不到的力量在作祟?所以小月才这样怂?   秋家父母不由得开始这样想。   由此可见,不靠谱,脑洞还大这一特征,是会遗传的。   且不说其他,就说自从秋疏明开启殴打妹子的技能之后,秋疏月就再也没碰到过秋疏明的大刀。   因为不仅是会挨揍,还因为她哥对他的重刀从来就不离手,而且是每次重量不够时就把上一把重融再加点儿材料做成一把新刀。这样,就不存在什么闲置下来不用的了。   纵然秋疏月心心念念对他哥的大刀觊觎的不得了,她也没机会碰到。   然而,有一天,秋疏明娶了她的冉冉姐。   她哥那个爱刀狂魔瞬间变成护妻狂魔,刀都不要,直接给碰到一边去了。   而且据秋疏月观察,她哥是真的扔下他的三百斤大刀没碰过了。   这不,上面还有一层厚厚的灰,秋疏月差点儿都没认出来。   抱着这把大刀,秋疏月开心地摸着上面的花纹,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也是她心心念念总是觊觎她哥的大刀的原因之一,花纹很符合她的审美。再加上刀的重量还行,不至于摸着轻飘飘的,可以说是很符合秋疏月的心意了。   成功偷摸到她哥大刀的秋疏月不禁流下感动的泪水。   秋疏月也顾不上腾出一只手拎出她的小手帕,索性直接用袖子蹭蹭那喜悦的泪水。   然而,咔嚓一声……   刀断了……   秋疏月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啊!用错手了,所以,一不小心给反向用力,把她哥的大刀给掰断了。   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她哥一定会弄死他的,怎么办!   秋疏月没敢把刀还放在她哥屋里,而是将之偷渡出去,打算找个方法把刀给修好,至少在表面上修好。   毕竟除非重融,刀是没办法恢复如初的。   但是重铸什么的,她完全不会啊!就算是会,也没办法让它变回原来的样子,毕竟这刀是她哥自己铸出来的,无论是刀体还是刃,抑或是手柄,她哥都很熟悉,而她完全没办法做到完全一样的手感。   所以,秋疏月只能想办法让它的外表恢复正常,必须还得能用,不至于随便一拎就掉头。   没想到办法的秋疏月吃饭不香,睡觉不安稳,连小伙伴都不去找了,每天就顶着个黑眼圈四处晃悠,以求找到一个修刀的好材料。   被遗忘了好几天的小伙伴秦更再也坐不住,就跑过来找秋疏月来了。   结果一见面就被秋疏月满脸的憔悴,以及乱成鸡窝的头发镇住了。   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秦更无奈地给她一个脑袋瓜,并把秋疏月按坐下去,给她整理过头发才说:“那个,如果是不要求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嗷嗷嗷!疼!”忘了小辫子还在秦更手里的秋疏月疼得眼泪都冒了出来。   秦更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阿月你怎么老是冒冒失失的,别激动,我会帮你的。”   秦更说的办法是一种蜂胶,这种蜂胶粘性极好,即使是两块金属,它也能将之很好的粘合在一起。   除了,不能用特别大的力气去撞击它们,比如秋疏月这力气,随便一掰,就完了。   或者是用很大劲儿去砍很硬的石头,金属什么的,也完全不行。   即使是这样,能砍个木头还不被看出来,秋疏月就已经跟满足了。   把秦更粘好,完全看不出来有裂痕的刀偷偷放回去以后,秋疏月终于能长舒一口气。   然后,就忘了这回事儿,又开始跟着她的小伙伴到处去晃悠,一如既往地没心没肺。   直到有一天,她哥把她喊了过去,说有事找她。   秋疏月顿时内心就是一咯噔,深深怀疑是不是她哥已经发现事实。   可是她哥召唤她完全不敢不去,所以秋疏月就慢慢悠悠,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走到她哥家门口,一脚踏进去。   待她抬头,却发现她哥正扛着他的大刀。   秋疏月:!!!!   秋疏月都快吓死了都没有,哪里还看得清那把刀是不是已经被他哥发现问题,她只想快点儿溜,省得被她哥给逮住就是一顿胖揍。   假装谁也没看见她的秋疏月悄悄收回踏进去的那只脚,转身就想溜。   很不幸的是,她掩耳盗铃的动作没能完整做下去,就被她哥给摁住了。   只听见她哥满是深意地说到:“怎么?想跑?”   秋疏月瞬间就怂了,心想她现在跪地求饶还来不来得及?   最后,秋疏月还是决定,打死也不承认,打不死那就再说。   然后,她就又怂又心虚地跟她哥说:“没,没啊……我跑什么?我这几天又没惹你……”   “呵,说吧,你又干了什么,这么躲着我。”她哥果然很敏锐,秋疏月觉得她大概药丸。   于是秋疏月开始一边默默地在内心与她的小伙伴,和她的各种玩具告别,一边殊死挣扎:“没啊……”   结果,她哥只是想让他帮忙照顾嫂子,他要去砍人……   照顾嫂子,这个可以有,完全没问题,但是……砍人……什么!砍人!   完了完了,要暴露了!   赶紧提条件!   所以她就提出了让他们的账一笔勾销的要求。   果然,她哥答应了。   秋疏月可激动死了,内心的小人都开始穿着草皮裙狂魔乱舞。   至于她哥砍人时刀会不会断?那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了,反正又不会真的死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内心的小人扭着蛇腰,秋疏月一脸淡定地拉着她原冉冉姐现嫂子回到家。   结果第二天,她哥还没来接她嫂子。   秋疏月很是疑惑,就手牵手拉着她嫂子回到她哥家。   可是,家里居然没有她哥!   秋疏月有点儿奇怪,她哥,这是去哪儿了?被人打残了?   哦,原来没有,原来她哥是在下山的路上一跟头摔到山下去了,摔了个半残。   因此,秋疏月和秋水冉是在家东面的山脚下找到她哥的,她哥大概摔得有点儿狠,直接都头顶着一块儿石头晕过去了。被她嫂子一巴掌抽到额头上,这才醒过来。   醒来的她哥疼得嗷嗷叫,见着她就想揍她,如果他还能动的话……   秋疏月这才知道,因为剑断了,她哥没能打赢孤狼――   什么?孤狼,那个半夜乱嚎的人居然是孤狼!啧啧,可怕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想到孤狼居然是这样的狼,真让人幻灭……   之后她哥就被抽飞了⊙▽⊙!   然后,被抽飞的她哥决定先下山,等他把刀修好了就重新来挑战孤狼。   然而,山势太险,作为手杖探路用的刀悄悄又断了。   然后,她哥大半夜的脚一滑,直接从半山腰里滚落下来,摔得鼻青脸肿,又一头磕上她们刚刚见到的小石子上,磕晕过去……   秋疏月很心疼她哥,但是她更心疼自己,因为她哥好了之后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完蛋了。   她哥个记仇又小气的家伙一定会把摔下山的事故记在她头上的。   那,她要不要先跑了再说?   ……   果然,有一天,秋疏月又活蹦乱跳的哥再一次扛着大刀堵住她的门一脸邪气地说:“想往哪儿跑?”   秋疏月:!!!   “哥!你冷静点儿哥!我们要淡定,要团结和谐,不能随意揍人对不对!”   “冷静个屁!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话音方落,秋疏月就看到一把大刀正往她头上拍来。   “嗷嗷嗷嫂子救命啊啊啊啊啊啊!我哥他疯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秦更快来救我!!!” 第5章 第二铲土 堂哥他有病   谢家整个画风都很别人家不一样,就说他们对家主的称呼吧?有的是族长,有的是家主,而他们家,大家长。   这个称呼让人一听起来就像是大家长带领着一群熊孩子,天天给他们擦屁股,不仅要养着供着族人,还得在他们惹事的时候上去赔礼道歉,或者,再帮他们把对方给怼一顿。   因此,谢家大家长的武器一直是――五十米大刀……   万一哪天有人来找茬处理不过来就直接拎着他的大刀砍了对方算了,这种纠缠不清的人完全没必要跟他们讲道理。   由此可见,谢家的画风有多么不正常……   谢家大家长这个位置不是谁都能当的,这得看缘分,看命运――   啊呸,其实就是看谁能扛得动家长的大刀而已。   扛不动大刀的大家长不是净等别人欺负吗?   这一代,谢灵祗是唯一能扛起大刀而且耍的虎虎生威的人,所以,他就成了当代的大家长。   首先声明,谢灵祗他不是个大力士,他不是个大力士,大力士……   好的,重复三遍之后,我们开始解释。   大概真的是天赋和一些不知道的因素在作祟,每代大家长不一定力气很大,但他们就是能扛得动家传五十米大刀,而且是拿着完全感受不到重量的那种。最重要的是,每代大家长都做的很好,包括大家长包袱很重的谢灵祗。   自从担任起给熊孩子擦屁股――   呸呸呸,口误口误……   自从担任起大家长的责任以后,谢灵祗就开始了他的黑暗人生。   尤其是他哥,都不知道给他惹了多少麻烦了。   就说说他哥那性子吧?孤傲,冷漠,不近人情,还怼女孩子不假词色――   你说说他怎么就能干的出来这种事情啊!女孩子们长得不好看吗!女孩子们不可爱吗!不值得人去呵护吗!   当然不是!   谢灵祗觉得要是他,肯定都把这些女孩子哄的开开心心,就算当不成夫妻,有个小美人儿在旁边看着也是挺好的,简直太不懂得珍惜太丧心病狂了!   对!说的就是他哥!   他可是个非常珍惜美色,体贴美人儿的人,要不是大家长包袱在,他早就去撩妹子们了,哪里轮得到他哥孤狼?   其他的不说,就说他哥以前练剑这一事吧?你说说他就在自家范围内练练多好,你还非得跑别人家范围去。   你去了就去了吧?你还破坏环境!   所以,不是今天这家人来找他说他哥把人家的假山给戳了个洞,就是明天那家人来告他哥状说他哥砍了他家千年後木,或者后天又一家人说他在别人家门口练剑剑气乱飞吓坏他家珍贵的禽鸟,搞得他们都不下蛋了。   前两者谢灵祗能理解,并不得不替他哥道歉,并作出赔偿。而后者,你踏马是来碰瓷的不是?谁不知道你家只是养了个不会下蛋的公鸡?我的大刀呢!   拎起大刀就把对方给拍回家去了。   谢灵祗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后来,他哥又开始了半夜哀嚎,弄得家人们烦死了,纷纷来他这里告状。   没办法,家人嘛,再无理取闹再为难他他也不能直接拿着刀砍活着塞不是?   所以,谢灵祗只能开始一项浩大的工程,建地下室吧。   从此他们家开始了地下室的生活。   解决好事情,谢灵祗就开始闲下来了。   这简直是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最近他家的熊孩子们居然没给他惹事!   闲下来的谢灵祗开始无聊,更加怀念起之前天天有事做(天天有人找茬告状)的日子来。   可以说是很贱格了。   因此,闲得无聊的谢灵祗只好放下他的大家长包袱,偷偷溜去看美人儿了。   第一步,溜出去;第二步,乔装打扮;第三步,四处晃悠。   这还真让他发掘出一个非常符合他审美,让他瞬间一见钟情的好看的姑娘来,根据他的经验来看,这个姑娘,还是个没主的!   既然如此,那还不快上!   美滋滋啊美滋滋,于是谢灵祗就上前搭讪去了。   “这位姑娘,在下能否有幸得知您的贵姓?”谢灵祗自以为风度翩翩地走上前去,一拘手。   结果,这位姑娘的反应完全不同于他的想象。   只见姑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回他一句:“神经病啊!”   谢灵祗只觉得他听见咔嚓一声,大概是心碎了。   他内心悲伤逆流成河,面上仍带着翩翩的微笑,慢慢地说:“打扰了,姑娘,在下告辞。”   之所以是慢慢地,是因为谢灵祗怕他说快了,会压不住自己声音中的哭意。   毕竟理论是理论,实际是实际,他还没有实际操作过如何与一见钟情的对象搭讪过……甚至他都没跟其他女孩子说过话……   他之前遇到的女性,要不是家里人,要不就是各种来告他哥状,最后还不忘骂他一句嫉妒心重,小人行径的女孩子……   也就是说,谢灵祗他感情经历,为空白。   因此,在他自以为的话本上的最好的搭讪方式失败以后,谢灵祗就跟霜打过的茄子似的,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现在之所以还站在这里,没有跑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个姑娘长得实在太符合他口味,让他忍不住想多看两眼。羞涩和打击什么的,先放一边去吧……   嗯,还是多看两眼自己喜欢的人最好,毕竟,可能以后就见不到了。   就在谢灵祗打算祭奠他无疾而终的爱情时,却忽然发现对面的姑娘笑了起来。   她忽然摸摸他的头顶,说:“我叫秋疏月,你呢?”   被秋疏月的举动给吓到的谢灵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他结结巴巴地说着:“那个,那个在下是谢灵祗……姑娘你……”   “谢灵祗?谢家大家长?”秋疏月挑眉,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是想看他是不是在说谎。   “是,是啊……”谢灵祗有点儿底气不足。   天知道他为什么会底气不足,而且他一个谢家大家长,为什么那么怂!那么那么怂……   “看起来不大像啊……”   秋疏月点点头,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托起谢灵祗的下巴,打量片刻后才又说:“啧啧,看起来的确有孤狼的影子,姑且相信你是谢灵祗吧。”   谢灵祗:……   啊啊啊小月她好霸气!更喜欢了可怎么办?_(:з」∠)_   当然,也更怂了……   看着对面脸红红的谢灵祗,秋疏月没忍住自己的爪子,上去摸摸对方的小脸蛋,一边摸着一边调笑说:“这么可爱啊~”   谢灵祗:⊙ω⊙   “姐姐现在有事要回去,小可爱记得以后来找姐姐玩哦~不过下次,就不用学着书生家的小妖精来说话了,不然,姐姐恐怕会忍不住对小可爱你做点儿什么哦~”   走之前还不忘占便宜。   “嗯嗯。”谢灵祗连连点头,然后忽然就是一顿,呆呆地问:“做什么?”   当然是,可爱,想~日~啊~   谢灵祗看到对方做出这样的口型。   谢灵祗:(O)   ……   “哥,你别激动,淡定下来,淡定,对,没错……”面对她哥时一点儿都不霸气还特别怂的秋疏月完全没有方才在谢灵祗面前的淡然和……流氓……   “我淡定你XX个腿!老子好不容易好了能揍人了会放过你?想得美!”对面拎着大刀的秋疏明一点儿都不在意她是不是已经认怂。   这娃不揍一顿就总想着搞事情。   秋水冉默默地看着他们两个你追我赶,跟撵鸡似的,可以称得上是鸡飞狗跳。   “嫂子,嫂子救命啊!啊啊啊我哥他疯了!”秋疏月一边逃一边滋儿哇地乱叫。   “别喊你嫂子,你今天就算是把爸妈叫过来,也阻止不了老子揍你一顿的想法。”秋疏明扛着重刀在后面追。   “不不不,哥你说错了,老爹他要是在这儿,准会一脚把你给踢跪,一边踹一边问,‘说,你是谁老子来着?’所以老爹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呵,可惜的是,爸他不在这里。所以秋疏月你给我站住,我保证不打死你!”   “我不,你不打死我但你会打断我的腿!我才不要,我还要留着我的腿去撩小可爱呢!”秋疏月根本不信他的话,脚下一刻都不停。   “撩……小可爱?卧槽秋疏月你给我站住!你tm还学会欺压未成年了是不?看我不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秋水冉:……   冷汗.jpg   “略略略你打不到,我根本就没有第三条腿!而且,谁跟你说小可爱就是未成年了?不好意思,哥你思想太龌龊了!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秋疏明,我看透你了!”   听着两兄妹的对吵,秋水冉无奈扶额,只能拿棍敲敲桌子,说:“别打了,都给我过来。”   没错,别看两个人你追我赶风风火火的,其实,两个人也就是在屋里围着桌子乱跑乱窜而已。   伴随着秋水冉的声音响起,两人跟被突然定住似的,咔一下就停下来。   秋疏明悄悄放下脚,随手扔掉重刀,呲溜一声蹿到秋水冉身边,并贴了上去:“媳妇儿你说。”   “小月也过来。”秋水冉冲秋疏月招招手。   “哦。”秋疏月也蹭了过去。   “你说的小可爱是怎么回事儿?小月你又去撩谁家孩子了?”秋水冉微敲桌子,说:“坐。”   “我不是,我没有!”秋疏月委屈巴巴地嘟囔着:“明明就是小可爱想来撩我,结果太害羞,被我反撩了而已……再说,我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吗?不是!”   秋疏明:“不,你是!”   秋水冉:……   “好吧,你有分寸就好,别最后又有一个男孩子哭唧唧地来找我告状。不喜欢别人就别招惹,做人不能太渣,懂吗?”   “谁说的我不喜欢,我可是稀罕得紧呢!嫂子你以后千万不能在他面前乱说话!再说以前那些人我也没撩他们啊,我就是嘴贱一下结果他们就当真了,我能怎么办?谁知道还会有那样的傻子?而且我都收敛好久,没敢随便跟别人搭话了,嫂子你居然不相信我!伤心!”   “不相信你怎么了,你不服?”秋疏明上去给她一个脑勺。   “呸!”秋疏月恶狠狠地瞪她哥一眼。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我这不是怕小月你一不小心又逗人太过,无形中撩拨了谁家少年心,作为长嫂却没教好你,那我可就罪过了。”   “之前其实不也没什么吗……在我‘不小心’显露出我不同于常人的力气之后他们不是都吓跑了,由此可见,他们也不是真喜欢我,那就是一种美丽的错觉!而且,这一次不一样,他超可爱!我既然撩了就会负责的!”   秋水冉:……   “再说,谢家的大家长,我敢撩完就跑吗?要不是看他可爱,谁稀罕?”秋疏月小声逼逼。   “小月你又在嘟囔什么?”   “没什么,哥,嫂子,我先撤了,拜拜!”   话音未落,她就一股烟跑了。   “嘻嘻,我哥没追来,逃过一劫~”直到看不见她哥的房子后,秋疏月才松了一口气,不再狂奔,而是慢悠悠地往回走去。 第6章 第三铲土 放下我家小叔!   柳寒如有个不过六七岁的小叔,长得呆萌可爱,令人见之就想掳走。最重要的是,特别乖,一个小苹果就能把他给哄走,没有小苹果时,其他的果子也可以。   只不过用小苹果哄时一哄一个准而已……   所以,从发现她小叔这一特性时,柳寒如就自动开启防护模式,把她家小叔给护得严严实实,谁敢来偷,打死再说。   哦,忘了,她家小叔不是那个小叔,而是,亲生的,她奶奶家的那个小叔父。   简称,小叔。   还应当注意的一点儿是,她小叔不是个人,但确确实实是从她奶奶肚子里出来的一只有着粉色透明小角的白色小猫。   生下她小叔时,一家人也并没有荒,毕竟在她奶奶几十岁了突然怀孕时,他们已经受到启示,得知她小叔生下来可能会因为返祖而异于常人。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个异于常人,但大伙儿也都做好她奶奶生出来个丑巴巴的小怪物的准备,可以说承受力再好不过了。   果然,在生下她小叔以后,家人们并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小叔,反尔松了一口气。   不是族图上那种丑到死的小怪物,他们就放心了。   然后大家点点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随着她小叔的长大,大伙儿却并不这样想了。   因为她小叔长得可爱啊!又呆萌呆萌的……在不知道他是人的情况下,只用小水果就能拐走这么一个漂亮的小东西,谁不愿意干?   于是,在她小叔一年之内被拐走七百八十次以后,照顾她小叔这个任务,就交给了柳寒如。   所以每天柳寒如的任务就是从各种地方抱回来她偷跑的小叔,以及,打死那些觊觎她小叔美貌的人类。   算了,还是不打死了,打个半死就行,毕竟一般敢来抱走她小叔的都是不知道情况的人。隔壁的哪个不晓得这白色小奶喵是她家小叔?   什么?你不知道?   你是想掩耳盗铃来假装自己不知道小叔的身份,以便于你偷小叔时被发现了好狡辩?   门都没有!   这种人就应该活活打死后救活再打死再救活打死一千次!   这天,柳寒如又没能在她家小叔的摇篮床里看到小叔的影子。   柳寒如很淡定,心想估计又是跑出去玩了,那就去找吧~这都不是事!   可惜的是,事实往往不由人愿,她小叔这次是自己偷偷跑出去的没错,却不是为了玩,而是,粘到一个人身上不肯下来了。   就在柳寒如找到她小叔的时候,正看见一个人抱着她小叔正准备翻他肚皮,口中还说着:“小家伙,来,让我看看你是个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而她小叔正一脸娇羞地把头埋进那个人的怀里,还乖巧地蹭了蹭。   柳寒如:!!!   她都没能体会到过这种幸福有没有!她小叔对她这种小辈一向都很有长辈的尊严【并不】,连对着她奶奶都最多是个呆萌的求抱抱,哪里会有这么鲜活地求亲亲求抱抱还主动蹭人的动作?!!   瞬间,柳寒如嫉妒的眼都红了。   嫉妒果然使人面目全非,柳寒如觉得她现在大概都应该已经变形了,看着那个竟然意图翻过小叔的小肚皮看他性别的登徒子,柳寒如立刻原地爆炸:“奸贼!还我小叔来!站住,你是谁个?居然敢诱拐我家小叔!拿命来!”   “你的?”那人挑衅地瞥她一眼,低下头问她小叔:“小乖,你自己说说你是谁的?你要是别人的,我就不要你了。”   然后,柳寒如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小叔叛变了。   她小叔全然没有之前的呆萌可爱,还恶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后……   用屁股对着她,看着很是委委屈屈地缩到那男人怀里不动了。   柳寒如:!!!   这真的是她小叔,她没认错人――啊不,她真没认错猫?   不对啊,这就是她小叔没错呀!   柳寒如觉得她有点儿心累。   她只能走上前去,半跪下去,看着她小叔,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叔,咱可不能见个人就想追着跑啊,你说他手里既没有小苹果,也没有小水果,你怎么就想不开要跟着他跑呢?咱们至少也要有点儿追求不是?”   结果她小叔只是吭吭叽叽几声,连个正脸都没给他。   “你说你喜欢他,他身上有小苹果的气息――不是?这不是骗你吗?没有小苹果只有气息你就愿意跟他走?叔啊,咱能不能别这样好拐,至少也得有两斤小苹果是不?他这一个都没有,你是不是傻?”   然后,恼羞成怒的她小叔给了她一脚,还愤愤不平地骂她才是傻子。   “好好好,我是傻子,行了不?现在我们能回去了吗?”柳寒如大逆不道地揪揪她小叔的长尾巴,获得一个爱的甩尾。   不过,此刻柳寒如的想法并不是她小叔抽了她什么的,而是:啊啊啊我终于有幸摸到小叔的尾巴了啊啊啊手感好好,杂家三生有幸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她的内心就被啊啊啊给刷屏了。   抱着她小叔的人嫌弃地看她一眼,抱着她小叔就躲远了。   直到这时,柳寒如才注意到对方的长相。   窒息感扑面而来,柳寒如血条已空。她想,她大概能明白为什么她小叔愿意往人怀里扑了……   因为这人简直美到让人窒息!颜控如她,怎么可能不理解她小叔,于是,她很是大方地挥手表示:“美人儿,我小叔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随意就好,不要有压力!”   帝枢瞥了她一眼,内心呵呵两声:呵,人类。   我抱多久,跟你有关系吗?你阻挡得住?笑话!   看着对面的女人痴汉式的笑脸,帝枢更加嫌弃,心说这届人类不行,一点儿都不如他徒弟。算了,那就不教她唱歌了,本来看在小可爱的份上,他还能教她一教,现在――   噫――嫌弃!   有这种亲人……不行,可不能让她把小家伙给带坏了,得快点儿抱走!   于是扭头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留下柳寒如在后面嚎:“小叔,你玩够了记得回去啊,不然我会被我爸和奶奶打死的,你忍心看你可爱的大侄女年纪轻轻就没了命吗?”   小叔:“吱吱唧唧喵!”   我忍心,还非常忍心,你可以去死了,现在!   隐约听到她小叔说了什么的柳寒如:……   亲生的吗……   我是不是你们捡来的?汪的一声哭出来。   “你小叔呢?”   看到柳寒如一个人回去,她爸有些疑惑的问。   柳寒如幽幽地看他一眼,长叹一声,没说话,绕过他爸就走了。   看着自家闺女萧索的背影的她爸:……   这娃子莫不是疯了?   “你小叔呢?”   她奶奶拦住她,往她怀里看看,没见小喵。   又往她头上和背后看看,连一根猫毛都没见,更别提那个小猫崽子。   “怎么没见你小叔?没找到?还是没带回来?”她奶奶疑惑地问。   柳寒如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能怎么办?小叔他非要跟野.男人跑,我也很绝望啊!”   理所当然的,嘴欠的柳寒如获得来自于她奶奶,她亲妈,以及跟在她身后的她亲爸三个人的糖枣。   柳寒如:掀桌,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可是,看着身边围着的三个虎视眈眈的人类,柳寒如心虚地收回想要掀桌的爪子,乖巧地背在身后。   “那个,小叔觊觎别人的美色,跟着一个好看的不得了的男人跑了,他不跟我回来我也没办法啊!毕竟他是我小叔,我却不是他小叔。”柳寒如摊摊手,“我能怎么办?我不只好自己回来了?”   “哦,这样啊。那就没事了,你滚蛋吧。”她亲妈挥挥手让她滚蛋。   柳寒如:如果不是遗传了妈你的颜控,我绝对会以为自己是捡来的!   她妈:我也不想承认你是我亲生的谢谢,要不是亲生的我早就把你丢了,谁愿意养着你?   柳寒如:QAQ小叔才是你亲生的吧!   她妈:我倒是想啊!   柳寒如不知道的是,在她走以后,那三个人正在暗搓搓地商量要不要假借去找儿子/弟弟/小叔子的名义,去看看那个被小奶喵赖着不放的人长得是有多好看。   毕竟,谁还不是个颜控咋地?   柳寒如不知道那几只在她背后干了什么,只是很轻松地就把这事放下了。   反正不是想用果子诱拐走她小叔的,而是她小叔觊觎人的美色不撒手,他们很放心。   柳寒如很明确知道他们为什么对她小叔抱走一事那么放松,毕竟,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对不?   她小叔是完全继承了他们家颜控的传统,一般不是因为别人用小苹果把他拐走时,都是因为她小叔看上别人的美貌,想多看两眼。   等他看够了,自然也会自己跑回来。这跟被用小苹果什么的拐走性质完全不一样。   所以,在第一次焦灼,第二次慌张,第三次着急,一直发生个百八十次以后,谁还会着急上火?   并不会!等他自己过两天看够了愿意回来时,就去接他回来,或者让他自己跑回来呗。   再说,要是她小叔没看够不愿意回来,等她奶奶找去以后,他还是会乖乖回来的。   反正她小叔又不会吃亏,也不会让人占了便宜。   虽然,这次他小叔求亲亲抱抱,自动窝到人怀里的情况,和以前只愿意蹲到别人头上而坚决不让碰是略有不同。   但这都不是事儿,在没有小苹果的情况下,她小叔终究不是那么好拐的! 第7章 第三铲土 我们不一样,不一样   自从有记忆开始,柳轲就很喜欢两种东西,一是小苹果,二,则是美人儿。   所以一见到小苹果柳轲就走不动道,一见到好看的人,尤其是性别为男的人,柳轲就巴巴凑上去要跟人走。   虽然,等他看够了就很嫌弃地一脚踹开那人,然后自己跑回家,或者跟着来找他的侄女哥哥亲妈回去。   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柳轲听他亲妈说,轲这个名字是他自己选的。可惜的是,柳轲他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更是私以为是他妈黄鼠狼夸儿香刺猬夸儿光――   呸呸呸!   才不能这样说他妈!   总之,柳轲深以为是他妈看他时都觉得他头上带光环,有着异于常人的高大上,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亲妈滤镜吧?   要不柳轲根本没法解释。   谁家孩子在半个月大时就会自己起名字了,简直太丧心病狂了好吗!   他妈这也未免太夸张了点儿。   啃着他的小果子,看着眼前人的美色,柳轲觉得他大概是不会厌恶这个美色了,毕竟这人长得简直太符合他审美了,完全看不够!   以上,纯粹是对柳轲心理的可能性拓展,并非柳轲的实际想法。   因为柳轲暂时的年纪只有六岁多,心志也只有三四岁,是不可能有以上想法的。   他现在的唯一想法是:啊,他可真好看呐~   就连口中啃着的小苹果都忘记去吃了。   看着直勾勾盯着他的小猫,帝枢一个没忍住,戳上他的小鼻子,然后就把小喵崽给戳哭了。   噫――   下手太重了,给戳疼了……   帝枢心虚地别过头,又拿出一个更大的小苹果,递给柳轲。   “呐,别哭了,给你小苹果。”   “唧唧喵~”   闻着觉得清香可口的小苹果都在面前蠢蠢欲动了,柳轲哪里还会有想哭的念头,当然是――   随手丢了正抱着的啃了一半的小苹果,接过帝枢手里那只又大又红的。   因为小奶猫是半坐的状态,所以,被他丢开的小苹果就顺着毛毛滚落下去,留下一行湿嗒嗒的痕迹。   然而柳轲他一点儿都没注意到,全部心神都放在大苹果和帝枢的脸上,完全没感觉到那半个苹果还压在他腿上。   帝枢默默地看着那道水渍很快在空气中氧化,变成灰灰黄黄的颜色,在纯白的毛上显得特别刺眼。   而小家伙还开开心心地抱着苹果啃啊啃,大眼睛中还有方才哭过的痕迹,整只喵都显得狼狈无比。   “养猫果然不容易啊~”帝枢感叹道,同时拎起柳轲,把他给扔进旁边的小浴盆里去了。   促不及防掉进水里的柳轲一脸茫然地看着帝枢,小苹果一个没抓牢,扑通一声掉进热水里,溅他一头一脸的水。   “喵喵喵?”又要洗澡啦?   柳轲歪着脑袋让水滑下去,伸出自己的小爪爪,乖巧地主动抱住帝枢横在水盆上的手臂。   虽说是帝枢特意为小奶喵准备的浴盆,可小家伙毕竟太小,真要按照他的体型来做盆,根本就不可能洗的干净。   所以这个盆对柳轲来说还是比较大,容易被淹到。因此,每次被扔进盆里以后,柳轲的第一反应就是站起来,然后用前爪抱住帝枢的胳膊。而且就算是再毫无防备,柳轲也能条件反射地抱住帝枢,比如说现在。   不过这种反射性地抱大腿――啊不,抱手臂的行为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就的。   比如说在帝枢第一次把他给扔盆里的时候,柳轲可是吓得喵嗷一声差点儿就跳出去。   可惜的是,腿有点儿短,毛被水沾湿之后还有点儿重,之所以是差一点儿,就差在这个地方。   然后他就脚下一滑,啪叽一声摔水里去了,还从嘴里咕噜咕噜冒出几个小泡。   帝枢差点儿没给笑死,不过却没敢笑出声来。原因有二,一来他怕小猫恼羞成怒扑上来挠他,二来则是因为小家伙似乎因为盆被做的太滑,就跟翻了壳似的小乌龟,爬不起来了。   虽然直觉小家伙淹不死,只是不适应,帝枢还是赶紧把他给捞出来,擦干脑袋耳朵脸上的水以后,这才撸着袖子,把胳膊露出来让柳轲抱着。   之后,帝枢就把浴盆底面做的粗糙,以便于小家伙能抓住盆底站起来。另外,还贡献出自己的胳膊来,让他扒着,省得再掉进水里变成小乌龟。   给小猫崽洗澡用的香料是帝枢自己从植物中提取出来的,香味不重,清洁效果很好,最重要的是,不会对小猫崽的毛发有损伤。   为了弄出这点儿香料,帝枢可是废了不少功夫。   不过看着小家伙眯着眼睛一脸享受,洗着洗着都快要睡着的模样,帝枢想,也是值了。   怪不得人都说一日撸猫终生想猫,更是直言称其为猫主子,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给它们。   帝枢倒是没能体会到那种恨不得把全天下捧给柳轲的心情,只是,他心里挺不愿意让小猫崽凑合的,莫名其妙就想对他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儿,更是不愿意让他接触一些不好的东西。   所以,喂猫的小苹果都是他自己亲手催生出来的,洗猫的香料是他亲手提炼出来,猫浴盆也是他一刀一刀给雕出来的,直接掏空一块从山脉深处找出来的血色火玉,就只做了个浴盆。   哦,不对,还用掏出来的芯给柳轲做了个小床。   至于玩具?那是什么?能吃么?   有他在小猫还需要玩具?有他难道还不够?   这种强烈的占有欲,简直不能更可怕,然而,帝枢却完全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毕竟是他的东西,凭什么要沾上其他气息,或者让别的东西占据他的小猫的视线?   帝枢的想法一向□□,因此,他是不可能发现有什么不对的。   而柳轲虽然表面上是个小猫,却从小到大都是被当成人养的,内心自然也跟普通的小娃娃一样,最多是比他们成长的慢一点儿而已,他也不可能把自己当做真的小猫,每天只知道睡觉玩玩具不给玩就哭闹……   才怪!   柳轲在家里的小玩具大大小小加起来能装满一间房子,他在家的很多时候还是抱着玩具不放,谁抢他就跟谁急的那种。   但是,现在有美人儿可以看啊!玩具什么的,都不重要,他只需要每天看着帝枢就心满意足了。   于是,两者这才相安无事,异常和谐。   乖乖地享受着帝枢给洗澡挠肚子的服务,柳轲很快由昏昏欲睡状态转到熟睡。   眼看着小猫头一点一点的,几乎都要抱不住他的胳膊了,帝枢瞬间无语。   这真的是只长角的小猫崽吗?这分明是一只吃完就睡的小猪好吗!   没办法,帝枢只能快速把他身上的浅绿色泡沫洗掉,擦干,然后放进小床里。   被放进小床以后,柳轲习惯性地吐出一个洗澡后必然会出现的小泡泡。然后翻身朝下,伸出四个小爪子,把自己摊成一个猫饼。   没办法,带毛的小动物们总喜欢追逐热气,毕竟是火玉做成的床,小猫崽自然而然的就以最能贴近,且接触面积最大的姿势来睡觉喽~   ……   这边的柳轲睡的美滋滋,那边他的家人都快急死了。   因为小猫崽从来没有离家那么久过!就算是他贪恋别人的美色,也最多是离家两三天,一般不超过五天,最久的一个也只不过让小猫崽呆六天而已,这个六天据说还是因为小猫崽被那个人给药倒了想把他给卖出去。   当然,听到小叔/小儿子/弟弟……被人给这样欺负以后,那个人从此再也没出现在大众的眼前,至于死没死,那就只有柳家人知道了。   可是这一次,他居然都出去有一个月时间了,居然还没见回来!   重要的是,他们还找不到柳轲,就连平时与他联系最密切,总能依靠这种联系找到她家小叔的柳寒如也没法捕捉到她小叔的信息。   总之,就是他们已经完全失去柳轲的踪迹,还是整整一个月。   他们都要急疯了有没有!   但是没办法,到处都找过了,可是就是没能找到那个抱走柳轲的人。   最重要的是,谁都没有听说过那个人,更别提见过。   作为丢了她小叔的罪魁祸首的柳寒如每天都战战兢兢,很小心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她家那群不是亲生的给胖揍一顿。   可是她能怎么办,她不绝望吗?她都快绝望死了!她小叔自愿跟人走,而且那人她也跟不上,更无法得知他住在哪里,又是谁……   唉……   早知道她就该警惕一点儿,死活都不能让她小叔跟着人跑。   所以,现在怎么办?   看着眼中都要冒出火光的家人们,柳寒如不禁心想:她还能活着见到她小叔吗?   她怎么看都觉得悬。   完全绝望了的柳寒如只好默默祈祷:“求上天赐我一个小叔吧,就算小叔每天再怎么欺负我,我也不嫌弃――”   然后上天果然赐给她一个小叔,降落在她头上,并给她一爪子,以及鄙视的声音:“小侄女,你是不是傻,你有嫌弃的份吗?”   哦,以上是柳寒如自己的翻译,柳轲的原话并非如此,毕竟,他是个只会吱吱唧唧叽叽喵嗷喵呜喵的男人啊~   “小叔,你终于回来了!”柳寒如忍不住热泪盈眶。   又成功获得一个喵巴掌,以及,蹬离她头,投入另外一个人怀抱的力量。   柳寒如:喵喵喵?   “是你!”柳寒如眼中露出寒光。   “不然你以为?”帝枢挑眉看她一眼。   “你怎么也跟着我小叔回来了?”   “小家伙说他好久没回家,怕你们这群人类担心,所以就让我抱他回来看看你们,省得你们哭死。对不对啊,小可爱~”   “喵喵喵?”你在胡说什么?   “你看,小可爱都说是了。”   听懂她小叔什么意思的柳寒如翻了个白眼之后,气沉丹田,扯着嗓子开始大喊:“奶奶,小叔他回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很忙,后天,大概没心情码字,所以,可能要断更两天……   顶锅逃走(* ̄︶ ̄*) 第8章 第四铲土 月光   听说在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有一种特殊的生灵,他们喜欢黑暗,并长久生存在这里,常人很难见到他们。   他们还有个奇怪的特征――如果身体一旦接触到月光,他们便立刻化作蓝色光芒,散落在天地之中,恰与天空上那轮月相映生辉,因此,人们都称他们为,月光。   不过可惜的是,大多数都认为这只是一个传说,或者说只是神话故事中的一个存在,毕竟现实中谁也没能见到过真的月光。   当然,人们不知道的是,也许他们身边就有着月光的存在,月光同样是人,只不过比之普通人类,他们厌恶和不能接触月亮而已。   因此就算是有月光隐藏在他们身边,谁又能察觉到?   虽然,真正愿意与人类接触的月光少之又少,却也并非不存在。   星就是个生活在人类世界中的,一个比较特殊的月光,不同于族人,星并不会受月光所影响,所以,人们都称她为星。   这并不是个很美好的字,在月光看来,夜间所有的一切都意味着不详,而星辰更甚。   所以,这个在人类看来似乎是寄满希望和祝福的名字,却真真切切代表着一种畏惧,以及,厌恶,和诅咒。   关于这个,就要提及星她的出生了。   星的出生那天,本来是不该出现月亮的,可是,那天一反常态的,一轮圆月突然出现在天空中,星辰大耀。   这个日子恰恰是月光唯一能活动于夜间的日子,包括正怀着她的母亲,和陪伴妻子的父亲。   当时的夜一如既往,天气也很好,万里无云,黑暗中坠着点点星辰,很美,和他们常见的完全的黑暗,或者是由灯火,荧光石是全然不同的。   虽然还有立刻令月光厌恶的星辰存在,但没有月也就足够让月光们欣喜了。于是大批的月光欢呼着蜂涌而出,享受这每月难得完全没有月亮出现的夜间。   这也是月光们一个相对比较重要的节日,被称为芜节。这个芜,是月光荒芜的芜,是月光们最喜欢的一个字。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母亲突然有感,星就要出生了。   对于月光们来说,新生儿的出现,是一件很值得去庆祝的事,每个芜节出生的小月光都会得到月光们的祝福和喜爱,以及毫不避讳的维护。   就算是父母吃醋也没用,在他们看来,芜节生的月光就应当是他们每个人的孩子。   如果不是因为她出生那刻突如其来的异象,星也应当是得到所有月光的喜爱的。   可惜,世人往往并不在意有什么如果,他们只看结果。   对此,星她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却从来没有觉得族人对她的态度有何不对。虽然,她并不认为那场灾难是她的错,毕竟若非她体质特殊,那她也会是那场灾难的受害者。   一切不过都是凑巧罢了,凭什么把一切都推到她头上?   更何况,星她的出生,也是被人期待过的。   可惜,就在族人们蜂拥而上,想去看看那哭声嘹亮,一听就很健康的自家孩子是什么模样时,异象突起。月出,星耀,相对而生,熠熠生辉。   然后,在场的所有月光都促不及防被月光照射到,化成一缕缕幽蓝色的光芒,飞散在空气中。其中,还包括她的父母。   月光一生下来即可看清外界,也并非像人类的孩子那样,完全没有幼时的记忆,月光从出生伊始,他们就记忆着自己的一生。   不得不说,星觉得她是幸运的,因为她能看到所有月光都看不到的盛景,而且不会因为月光照射到身上而死亡,然而她又是不幸的,她一出生,就见到如此悲剧,父母族人一个个消散在她面前,化成光芒在空中飞舞。那个场景,是那么的美,美到让人窒息,却又是那样令人悲伤。   小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用手去抓那些亮亮闪闪的光芒,看着它们从自己的指尖划过,更是急得哇哇大叫。   然后,身边的月光一个个消失不见,那指尖挽留不住的光芒快速逸散到空气中,原地只剩下她一个。   她是唯一的幸存者,也大概是所有一切的罪魁祸首。   虽然,以前的她并不承认这个说法。   后来,她是被那些尚未出门,没有被月光所影响就发现异常,快速躲进黑暗中的月光给捡回去的。   她知道,她之所以没被遗弃,却并非族人不埋怨她,而是因为,善良的族人们从来不会恶意对待任何一个月光幼童。   尽管他们畏惧着,厌恶着她。   不过她也并非没有体会过爱的,尽管她知道,他们对她的爱,源于她是他们弟弟的孩子。   没错,捡回她的是她的大伯和大伯母,他们对她视如己出,与对待自己的孩子并无区别。   可是祸不单行,在她十五岁,月光们的成年之时,颠倒的异象再次发生。   这一次受到影响的却不是他人,恰恰是她大伯一家。   在眼睁睁看到大伯他们因给她举办成年礼庆祝而化作蓝光时,星不得不承认,或许族人们说的是对的,她就是个不详。   从此,她再也没用过那个大伯给她起的满含期待的名字,澜。而是选用了族人暗中称呼她的那个名字,星。   她是个罪人啊,怎配得上他人的期待。   她就应该是被畏惧和厌恶的,她就是不详,终于是认命了。   她不想再呆在月光们所在的地方,而是选择了远行。   她不想再给他们带来灾难,纵使那些族人并不喜欢她,甚至在她大伯一家死去后开始厌恶憎恨她。   因为曾经的他们也可爱过啊,更有些族人也曾给小小的她带来温暖,告诉她,一切都不是她的错。   可是,现在他们确定了,她也知道,这就是她的错。她又如何能毫无芥蒂地呆在这里,让他们面对更多未知的,由她所带来的灾难?   后来,她想,她的选择是正确的,远离才是最好的结果。   自从她离开以后,一切的不幸都没再发生,而且,重要的是,她并不会影响到人类。   即使那些人是她的朋友,她也并不会为之带来灾祸。   她不再是祸乱之源,也不再会承受重要的人离开的痛苦。   正如清明所说,她不应该再活在过去,不幸,不会再来临,她应该敞开心扉,接受这个世界。纵然她一身罪恶,也有好好活着的权力。究竟是罪在其命,不涉于身。   虽然,她并未提到过她的过去,但清明是多么睿智的一个人啊,还是能轻易感知到她的不安。   不得不说,她被安慰到了。   因此她想,大概,她也能算得是幸运的?   后来有一天,她遇到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在她看来很讨厌的人。   那个人的名字是晨风,他任性而骄傲。一看就是个被所有人宠坏的熊孩子。   真的,很让人嫉妒。   所以才更加厌恶。   其实最开始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星怼他还是挺有好感的。毕竟谁不喜欢耀眼的孩子?星也毫不例外。   可惜,在后来的接触中,这种好感却一点点的被消磨而去。   纵然星自觉她承受力很强,也无法忍受有人在旁边一次次揭她伤疤,让她又一次面对自己满是伤痕的内心。   更何况,这个人居然还胆敢觊觎她一直崇敬着的清明。   真是,让人越来越讨厌啊……   尤其是知道他和自己一样的年纪,同样特殊的人类身份,逐日。更是与她同一时刻出生,因为其出生即伴随异象,而被所有族人当做天佑之子爱着。   同样的异象,在两个不同的种族中,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结果。   因此,这如何让星不去心生嫉妒?   人呐,总是会有嫉妒心的,月光也究竟不过是一种比较特殊的人罢了。   星想,如果晨风这人再不收敛一下,恐怕,她会忍不住,想要……   想要……   胖揍他一顿。   然后她就真的没忍住给把晨风给揍一顿,就算揍之后被他骂阴沉的老人家,星也觉得她心里是很开心的。   总之任他再怎么毒舌,也阻挡不住星开心到冒泡的心情,大不了就再揍一顿嘛~   生什么气!   通过这次揍人,从此星就走上了暴力女青年的不归路上,只要晨风胆敢撩拨她,她就上去就是一顿胖揍。而且,在揍他的过程中,星还总结出一个让别人疼到最狠,却不会有太大的伤害的揍人方法。   这大概就是不在压力中消亡就在压力中爆发吧?压抑许久的星,也终于选择爆发这个正确的方向。   于是总是惹到星的晨风就倒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居然更新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9章 第四铲土 逐日   同月光恰恰相反,逐日一族完全不能接触太阳,因为一旦有太阳光照射到他们身上,逐日就会化身一簇火,向太阳飘去,并化作它的一部分。   因此,又有人称逐日为小太阳火。   这是个很形象的比喻,和月光化作的无害的蓝色月光不同,逐日们所化的太阳火是有着比普通的火还要灼热的温度,那是和太阳一样,纵然距离很远,也能让人感受到它的温度地灼热。   关于逐日有很多传说,自然,人们也未能见到过他们,就自然而然的也当他们的存在只是个神话故事了。   这个也就更不能怪普通人不讲道理自以为是,毕竟逐日与月光不同,他们从来不出现在普通人类世界里。   月光好歹白天还能出来,逐日呢?他们完全不愧逐日之称,从来都渴望着太阳,却从来不能出现在白日。   在这种昼伏夜出的情况下,哪个逐日会作死跑到普通人中间生活,让他们看出自己的不同号把自己给切片研究?   因此,逐日从来只在自己族群范围内活动,坚决不踏过界限一步。   当然这个从来,要把逐日近年才出生的小公举【大雾   小圣子给踢出去才算数。   毕竟他们的小圣子略不……嗯,不安分……   说起这位小圣子,一出生就是不凡。   首先,逐日并非胎生,而是自然衍生出来的,就是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家房顶上厨房内院子外厕所里就出现一个会哭的奶娃娃的繁衍方式。   当然也可能是另外的情况,比如说,你一醒来发现喜得贵子,自己床上多个长头发裹着小胖屁股的娃娃;或者正走着路突然一个娃娃从天而降,挂到你头上去,抱着你的脑袋不丢了;抑或者正吃着饭,一个小娃娃掉进你饭碗里,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幸好逐日比较特殊,否则就凭他们总是掉进热汤里的概率,都不知道多少小娃娃会被活活烫死。   嗯,幸好逐日属性为火,即使是小娃娃也并不不怕烫。   说完逐日的诡异出生,就不得不提上一提逐日们的小圣子晨风那比起一般逐日出生在平常不过的出现方式。   他既没有挂到树上,也没掉进谁家烧烤盆里,而是直接出现在一片空地里,伴随着璀璨的星光和圆月,似乎是直接由自然之力凝聚而成,画面美到不可盛收。   虽然,最开始很少有人看到……   即使逐日是不能接触太阳,昼伏夜出的一种人类,却也并不代表着他们喜欢黑暗。他们不仅不喜欢黑暗,反而更加热爱光明。   所以当每月的十五没有月亮,或者天色过于昏暗的阴天夜间,逐日都是不大爱出门,总喜欢点着自己的小石灯,在家里窝着。   正如往常一样,这天的逐日大多都充当死宅,基本没有几个逐日出来晃悠。   而那些喜欢热闹的逐日就开始无聊了,就想着不如跑到别的逐日家里一块耍,拎着镂空竹灯就往外走。竹灯里装着的是一种特殊植物,叫萤草,它的光芒据说是和太阳光一模一样。   之所以是据说,当然是因为活着的逐日都没见过太阳是什么样的。而有幸见到太阳的逐日,都成功把自己作死了,实在可喜可贺。   扯的有点儿远……   总之,当时逐日们发现突然星光大耀,就连月亮也诡异地出现时,逐日们都没按捺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纷纷伸头出来看外面是怎么回事儿。   自然,那些动作快的,已经出门打算见朋友的逐日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小圣子非同一般的衍生,以及再正常不过的出现方式。   一时间,逐日们居然还被这种平淡的出现方式给震惊了,谁都没敢上前把小圣子晨风给抱回来。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一般情况下,逐日们出现在谁家的范围,就归为谁所有。而那些不好界定的,就从附近记得最近的逐日中,选出一个最需要孩子的家庭,然后,把孩子交给他们。   可是小圣子出现的附近没有逐日居住不说,就他这种带着华丽特效的出生方式,和那匪夷所思的天地异象,也没有逐日胆敢当小圣子的父母亲啊!   这种一看就是老天的儿子一不小心掉落凡尘的出生模式,谁敢把他当普通娃娃看?   【老天帝枢:我没有这个儿子谢谢!我拒绝,对对对,就是我不要,你们谁爱要谁来,我从来没承认过他是我儿子。】   然后,这个一看就是天佑之子的孩子,被他们当成圣子养了起来,并为他起了个在逐日们看来异常神圣的名字,晨风。   当然在一开始的时候,是没人敢给他取名字的,可是,人们想着,总不能一直天佑之子的喊着吧?于是就把最神圣的名字摆在他面前,让晨风自己选择。   于是晨风就选了这个名字,直到后来,逐日们才改唤他晨风的习惯,转而称他为,圣子。   彼时晨风十五岁,正是中二病爆表的时期,晨风整个人都变得――   怎么说呢?晨风至今仍然觉得羞耻,虽然他现在依然很自恋没错,但也没有当初那种天下之间,唯我独尊,天老大,我老二,地,那算什么?能和天比较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后面还有一群逐日,无论年纪大小,无论聪明还是愚钝,都跟被晨风洗过脑似的,一副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的模样。   由是,更加滋长了晨风的中二病。   他甚至以为自己是被他亲爹,即逐日所敬仰的天,人类所说的创世之主派来拯救逐日这群怕太阳的,更是想了许多办法,想要帮助逐日们能正常地走在太阳下(毕竟他是完全不怕太阳的,也正是如此,他才会坚信自己不是逐日,而是天佑之子)。   虽然,直到最后他还是没成功。   请让我们为之默哀里面。   好的,默哀结束,让我们再次回到逐日圣子,晨风十五岁生日的那一年。   犹记得那一天,天降流火,荧惑守心,天狼蚀月,星辰堕落――   当然是不可能的。   其实,那天就像平时的每个月初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天色一暗,就有几个稀疏的星辰挂上天空。   对,还没有月亮,没有月光来帮忙照亮,各个逐日连去外面的欲望都没有。   玩乐不如死宅,这是每个逐日在月初月末时心情的最好写照。   出什么门,宅着不好吗?非得去外面作死撞树,活着不好吗?   正如我们之前所说,哦,并没有说过。   逐日他们虽然昼伏夜出,却也不代表能在夜间看见东西,没有萤草灯,他们纯粹就是出门撞山撞树撞别人家房子的下场。   所以除非活腻味了,谁愿意出门找死?   哦,还除了他们的圣子,晨风。   不过,作为晨风的脑残粉们,逐日们是不会同意他们圣子是在作死这个认知的。   在他们看来,我们圣子身份辣么高大上,就算在黑夜中能有一双看穿一切的眼睛也是理所当然的。   即使他们圣子经常因为看不到路而用脸锤地,他们也只以为自家圣子在玩行为艺术。   唔――   虽然当时他们还不称晨风为圣子,只是暗搓搓地心想:啊,果然不愧是天佑之子啊!   说实话,那天天气还挺不错的,晨风一如既往跟普通人不一样的,连个小灯都不愿意打就出门了。   至于为什么不打灯?当然是因为晨风他中二病啊!   他觉得作为老天的亲儿子,他怎么能跟其他普通逐日一样出门还得抱着或者拎着个镂空竹灯,那也太不炫酷了!   因此作死的晨风就品尝到了作死的代价――一口撞到大树上昏迷过去。   就在这时,星辰忽然耀眼起来,一盏乳白色的大圆灯突然出现在靠窗坐着玩耍的逐日们的眼中。   因为逐日不能见太阳的特殊性,他们的房子都是可以完全封闭的,就连窗口也是如此。白日的时候降下去,屋里的就一点儿光线都进不来了。等到夜间时,他们再把它给升起来,就可以露出窗口位置地那个大洞,靠窗坐着的时候,外面的情况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于是,坐在窗边的逐日们开始想:这是什么操作?谁做的那么大的灯给挂到天空上去了,这得挖多少瑕月石才能做成这么大一个漂亮的灯――   哎?不对!这么大的瑕月石做的灯是怎么挂上去的?   所以,这不是灯,也许是真的月亮?   什么!月亮!月亮又不按常理地出现了!   莫不是――   晨风?   那晨风呢!   什么?昏倒在树下了?!!满身星光没人敢去碰?   好吧,那就不碰了,谁知道他又在做什么,万一他们一不小心打扰到他可就不好了!   (晨风:扶我起来,我还能再学――啊不是,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然后,不知道谁突然来一句,果然是圣迹啊――   大家伙儿恍然大悟,对吼,这是圣迹吧?所以,晨风他应当是……圣子?   然后逐日们就愉快地喊起圣子来。   晨风也就这样被他们喊着圣子,直到突然有一天,晨风度过了他的中二期。   这简直是耻辱有没有!   想起之前自己都是怎么想的,晨风觉得他完全无法面对之前的自己。更无法直视那些看着他的黑历史,却完全把那当做理所当然的族人们。   于是晨风一咬牙,一跺脚,不顾族人们的阻拦,就一个人跑了。   他想静静,等他什么时候能有勇气直视族人们时,他再回来。   之后,他就遇见一个带着一副阴沉老人家的好看大叔。   大叔超级超级温柔,声音也好听,还年长睿智,特别会照顾人。   晨风每天都觉得啊啊啊啊他要疯,这个大叔为什么那么好,哪哪儿都很吸引他。   于是,晨风日常一告白。   虽然每次都被拒绝……   但是,晨风他完全不怕,因为族人们说过,烈女怕缠郎,虽然大叔也是个男的……   但是,他想追他,他又是个男的,所以,也没错啦!   就是那个阴沉的老人家,你能不能……   稍微的,别那么丧,看着就让人觉得有点儿……不太高兴……   真的很影响我追大叔的心情啊!   而且,你就算生气,也比一脸死气沉沉要飞升的模样强得多好不好!   至少这样,看起来不那么像老人家,而是和他同一天出生的年轻人了!   但是星姐,为什么终于不丧的你居然变暴力了!   卧槽,我跟你说,我不打女人的啊!   你再这么过分我还手了啊!   什么!本圣子居然打不过她个暴力的女人!本圣子不相信!本圣子还是不是老天的亲儿子了!   【老天帝枢:对!你不是!我没有你这么个儿子】   喵喵喵!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撩拨你了还不行吗?   可疼死我了~   本圣子要哭到窒息!汪!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头疼到窒息,不不不,是头疼 鼻塞到窒息   现在连鼻子也疼了QAQ   好吧,说这么多的意思就是,我想断更,虽然不一定真断…… 第10章 第四铲土 陌   如果有人敢对荼说:总有一天你会被一个你深爱的人给杀死。   那么荼一定会拎着它的小拳头,把对方给砸成肉酱,再拌点儿草汁去去腥气,然后一口吞下去。   区区一个人类而已,哪来的那么大脸在污蔑我之后还想活下去?   毕竟人类这种食物还是比较能填饱肚子的,当然,如果没那点儿腥味就更好了。   再说了,它看起来会是一个能喜欢弱小人类的陌吗?不知道陌不存在感情这种累赘的东西?   当然,最重要的一件事是,陌不老不死,也不会受伤。   就算别人拿刀把它们砍成碎片,它们也能快速恢复,然后告诉对方:你可快省省吧,我是不会死的。   或者苦口婆心地劝告对方:别砍了,不然累死你。   荼是一只陌,在天地形成伊始,就已经存在的一个生灵。   最开始的时候,世界刚刚形成,混沌刚分开,除了地上的土和天上的空气,什么都没有。   陌这种生灵是出声在混沌之中的,准确地说,他们也算是混沌的一部分。所以,它们吃混沌一点儿用都没有,既吃不饱,也留不住。毕竟如果它们真能把混沌给留到体内,估计他们就会无限增长,变成个动不了的大胖子。   抑或者,把混沌吃完,变成它们身体的一部分。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规则不可能允许它们去吃,你敢吃多少我就给你漏出来多少。   陌是不愿意去吃混沌的,除非它有病,不啃不爽。   荼自认为自己是没有病的,它压根就不屑于吃这种由混沌形成的天空和土地。   可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它生出灵智的时间又不巧合,偏偏在开辟者创完世界以后落到这片天地。   唉,运气不好荼又能怎样?绝望过去还是觉得好饿,饿到绝望的那种。   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荼每天都是沉浸在绝望中无法自拔,看着那光秃秃的天地就想哭成个两百斤的狗子。   当然,荼当时还不知道狗子是什么东西,虽然它的本体长得跟狗子一模一样,以至于它后来在成功见到狗子长什么模样以后,终于深深地明白世界大抵是对它有恶意的。   长什么样不好,偏偏衍生出一个狗子的模样,还是那种据说特别会撕家,而且更大,足足有二百斤的那种狗子。   虽然,陌一般情况下能变成各种模样,可是它们的本体模样却是无论如何都改不了的。   当然,一开始的时候,荼它并没有这个忧虑,就顶着一张严肃脸,看看新的生物有没有形成,再不吃东西它就要成为第一个被活活饿死的陌了啊!   可惜,没有开辟者帮忙加速世界衍化,毕竟作为创界之主的帝枢被世界本体给吃了,还顺便开心地吃了唯一能帮他加速世界衍化,释放出帝枢,自投罗网来的同命者风轲。   而依靠自然演变来形成生命,是非常非常艰难的。   因快要饿死而捂脸痛哭的撕家陌,荼决定它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趁着还活着,不如沉睡保持体力去,等有吃的再醒来。   嗯,这真是个好办法~   荼这样想,然后拎过一大块石头,在地上砸出一个坑,躺进去之后又把石头给盖了上去。   就这样,荼睡了一年又一年,压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后来有一天,它突然闻到一个清香的气息,瞬间从睡梦中醒来。   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挖的洞周围的土早已经没了,它现在正被一块巨大的石头所包裹,岩石紧紧贴在它身体的每一处。   然而荼它根本无暇注意这些,它现在唯一注意的是,那边石头缝里钻到它鼻子旁边的那根带着清香的根须。   当然,根须也未必真的香,毕竟后来荼再去吃这个植物的根须时,差点儿没吐出来,因为它的味道实在有够恶心而且难吃,很难吃。   但当时饿到极致的荼只觉得其味道有如甘霖,滋润了它干涸――   哦,不对,是饥饿已久的内心。   当初在看到有食物时,荼的第一反应是:哎呀我的妈,终于有吃的了!   一扭头就碾碎了旁边紧紧包裹着它的石头,成功地啃到那个根须。   吃完一口根须的荼激动得热泪满面,然后瞬间打碎石头,从里面钻出来,成功看到外面的世界。   荼一下子震惊地跪在地上,开始感恩于这些植物的出现――   当然是不可能的!   荼之所以跪到地上,当然是要啃地上的草啊!   毕竟当时还没有太高级的植物,大多数都是贴着地皮长,要想吃到,就得低头跪下。   不然直接把嘴贴到地上吃东西脑子会有点儿晕,荼毕竟饥饿许久,大概还有点儿低血压?   总之,无论如何,有吃的以后,荼它在也不可能去选择沉睡了。   于是它就开始蹦哒于世界之中,开始了吃吃吃的生活。   后来,荼就研究出了什么最好吃,什么最能填饱肚子,什么吃完之后要虚弱一段,什么吃过最能精神奕奕。   以及怎样搭配起来食物的口味才最棒。   直到后来,荼发现了这种吃法――   人类拌点儿草汁,味道美滋滋不说,还整天都能保持精神奕奕,活力满满的模样。   所以荼从此就只吃人类了。   这天,荼看上了一个人类,深觉他肉嫩皮滑,还没被污染,口感一定超级棒!   没错,这个人类还是个小奶娃娃。小娃娃浑身奶香味十足,因为还在吃奶,没有被各种斑驳的食物所污染,看起来可以说是很好吃了。   荼又凑上前嗅嗅,嗯,连血腥味都没有,超棒!   不过,它这个动作在小娃娃看来就完全不一样了,任谁见到一只可爱的毛绒绒的,嘴角代表着稚鸟的黄色还未褪去的小白山雀往你脸上蹭蹭,也会觉得――妈,我想要这种小雏。   不过,这个任谁并不包括还是个喝奶的小娃娃的墨池。   小娃娃当时的第一反应可能也是妈妈这只小雏雀好可爱,不然他也不会一手抓住小雀就把荼给塞到嘴里去了,还咂巴咂巴嘴,又用还没牙齿的牙龈啃荼一口。   一点儿都没觉得疼,反而因为被盖了一头一脸口水而有些崩溃的荼: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后来,据荼所观察,小奶娃娃大概是想亲它一口,结果小家伙没控制好自己,就一不小心把它给塞到嘴里去了。   毕竟他是喜欢谁都涂谁一脸口水,简直不能更花心!   小小年纪一点儿都不学好!生气!吃掉算了!   以上,是荼的日常心路历程。   是的,荼没吃墨池。   不是不想,而是她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打破原则。   荼是个陌,而陌一般情况下都或多或少有点儿洁癖或者强迫症的毛病。   荼自然也不例外,它的强迫症就是,从来不吃自己第一口没能成功吃掉的食物。   因为它觉得没能吃掉的食物就不新鲜了。   就跟人类吃东西一样,食物一时没去吃,放久就馊了,谁还会想吃?   而荼就是有这种感觉,总觉得食物馊了,从心理到生理都排斥去吃这些东西。   因此,尽管知道这个小奶娃娃没馊,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闻,肯定也好吃。但是,荼它就是过不了心上的那关,每天都在纠结啊啊啊啊我到底要不要打破原则吃了他?   它一边想着这小人一定很好吃,要吃。   一边却想着馊了馊了,吃什么吃!会吃坏肚子的,就算吃不坏,难道就不会吐吗?   于是荼纠结得连其他食物也不去吃了,就静静看着小娃娃,眼睛放光地沉醉在他的奶香气中。   因此人就经常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山雀屁颠屁颠地跟在墨池身后,偶尔趴到他脑袋上面睡觉,简直可爱死了!   荼一边觊觎着墨池鲜嫩的肉体,一边死命拒绝想吃掉他的想法。一面暗搓搓地想,小娃娃可真可爱啊,一面却又嫉妒地看着那些被亲过它的红唇亲着的人类。   就这样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精分。   后来,另外一种情感终于战胜了荼的进食欲和嫌弃情绪,让荼有些心甘情愿地离开墨池,不再一直追随在他身后。   不,也并非心甘情愿,它似乎只是,不想再以这种模样面对他了。   于是,它就变成了她,并为自己取名墨听羽。   和他一样的姓氏。   听羽,则是他对她化身的那只小山雀的称呼。   墨听羽以为墨池不会认出她,可没想到,在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就说:“听羽,你回来了。”   语气平静的就像之前很多次她出门晃悠后回来了一样。   就像她不是突然诡异地从一只山雀化成人,也没有离开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一样。   至于这一个月墨听羽在干什么?   当然是处在已经放弃吃对方,却依旧对墨池念念不忘的情感纠结中。   然后,等她想开了,一个月时间已然过去,她也以人类的模样归来。   后来,墨听羽也不明白她是怎么和墨池自然而然就走到一起的。   而且她也以为他们会一直走下去。   可惜以为,终究也只是以为。   她被他亲手所杀,她居然毫不怨恨。   只是,她忽然想起,没有他的陪伴,他可能会很孤单。   孤单一生,无药可解。   不过,这也都跟她无关了。 第11章 第四铲土 清明   他行走在天地之间,不老不死,一直维持着她死时的那个相貌,祭奠着他的已亡人。   所以,他名为清明。这个名字取自于那个祭奠亡者的节日,亦是,她死亡的日子。   只可惜的是,即使清明换成这样的名字,他却究竟还是再见不到他想要见到的那个亡魂。   毕竟,她是根本就没有魂魄的陌啊……   清明曾经尝试过随她而去,可惜,他失败了,无论他怎样尝试着死亡,是跳进水里淹死,还是砍下自己的头,抑或者跳进熔岩里连灰都不留下。   清明还是死不了,并会在第二天醒来,浑身上下,毫发无伤。   曾经的清明以为死亡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失血过多,受伤过重都有可能导致死亡。   可惜,清明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人类了,而是一个被陌共享生命的半陌。   同陌不同,清明能感觉到痛苦,也能体会到那种濒死的感受。所以,清明也就更加痛苦。   清明以前觉得活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也曾渴望着与她能长长久久在一起,就算是像以前那样,看着还是山雀的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也挺好。   清明也的确有这个机会,只是,他却未能将之把握,只是为了那个可笑的善良,和作为人的人性。   也是,他现在都不是人类了,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人性。   清明只是在遗憾,那个唯一能杀死他的人,却已经被他亲手所杀。   就在清明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她早已经死亡。   清明更是得知,就在他杀死她的时候,她刚刚与他共享生命,将作为陌的漫长生命分享与他。也正是因为如此,清明才能杀死这个他爱着,也爱着她的人。   因为陌并非没有感情,自从清明完全融合并觉醒听羽分享给他的生命和力量时,他就从中得知这件事――   陌虽然无情,却也会爱人,只不过它们的爱只会给一个人罢了,一旦爱上了,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它们一生只会有一个爱人,而且,只有这个爱人才能轻易将它们杀死。   毕竟,从它们爱上的那一刻开始,就代表着他们已经将自己的性命交到那个人的手里。   可惜清明以前并不知道。   所以清明想,既然无法阻止她,那不如让他来结束一切。死亡,岂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在他杀死她以后,他会立即随她而去。   多么美满的结果?   不是吗?   然后,现实给了清明很大的一巴掌,让他明白一切都只是他的想象而已。   呵,多么可笑,不是吗?   在爱人死后,清明才发现自己不老不死,任何损伤都会在第二天恢复如初。   清明曾经是个好人,所以在得知自己的爱人听羽会去食用人类时,选择劝说她。   听羽不解,并表示,人类对于她说是最好的一种食物,为什么不能吃。   清明说,可是,人类并不会吃同类,而我,也是个人类,所以不希望自己的爱人也――   他最终还是没把话说出口,毕竟这样太过自私。   如果换位思考一下,清明完全不觉得自己所谓的劝说有任何道理。人类除了他们自己,什么都会吃,而听羽并非人类,在她的认知中,恐怕她看人类和人类看其他动物并没有区别,清明又怎么能理直气壮地要求听羽放弃这种食物?   不过,即使清明没说出口,听羽也明白对方想要说什么。   所以听羽之后就没再把人类当做食物了,虽然在她的认知中,人类这个食物的身份从来没变过。即使,她喜欢的那个人也是人类。   但这并不一样,因为当她把自己的力量和生命分享给清明时,对方也就是和她一样的存在了。   可是,当听羽实施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如果她没了人类这个食物,她会因为饥饿而虚弱?无法将清明转化为陌。   于是她在因为分享生命的过程中,因为没有足以补充能量的食物,她变得越来越虚弱,再也无法进行自己的分享。   她不明白为什么至少很多年人类还不存在时,她很容易就能因为其他食物而饱腹,现在却不行了是因为她在渐渐长大,以及,她能果腹的是灵性物质,而现在的灵性物质大多存在于人类身体中。   听羽只知道,如果她不吃.人类这种食物,她会无法彻底转化清明,哪怕是把他转化为半陌都不行。   而清明不愿意让她这样做,所以她只能暗中捕捉食物,不让清明发现。   可清明还是发现了。   他既担忧于听羽的愈发虚弱,也震惊地发现,只有在听羽偷偷获取这种食物,人类时,她才能精神几分。   既然如此,清明想,我阻止不了听羽,也不忍心看她如此虚弱,那么,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   清明亲手杀了那个笑着说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的听羽,却怎么也杀不了自己。   直到后来,清明大概猜到,听羽可能是想告诉他,他终于能和她永远在一起了吧?   因为就是那一天,他已经化身为半陌。   于是他就再也不是个好人了。   多讽刺。   曾经清明为了这个原因,选择让自己的爱人去死,现在呢,他却因当初为这些人而亲手杀死爱人一事,恨不得亲手毁灭他们。   可最后他还是没这样做。   虽然她已经不在,他却还是想保持着她最喜欢的模样,即使这并不可能。   所以不可能真的保持原样的清明只能选择伪装。   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是一个温柔的人。   温柔?什么是温柔?   清明已经不大懂了。   可他却为这个评价而开心不已,毕竟,她最喜欢他的温柔,不是吗?   然后,他就遇到一个小孩子,有点儿阴沉,还有点儿沉默的女孩子。   清明之所以愿意带上她,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她和她在某些程度上很像。   清明并不是把这个小娃娃当做她的替身,他知道那不是她,也不是心生怜悯。   清明只是心怀恶意,想看这个姑娘能走到哪一步。   是一步毁灭,还是挣脱自己,走出一个新的未来。   他只是冷眼旁观,假装很温柔,让她感受到世界的温暖,然后,再一手将她推回到冰窟里。   到时候,她还能爬出来吗?   不过后来,他还是放弃了,并不是什么善心作祟,只是他想,听羽,会愿意他变成如今的模样吗?   恐怕不会。   所以,在倾听到星的内心以后,打算将她一步推到深渊边缘时,清明却放弃了。   不仅放弃了,清明还告诉她,那并不是她的错,纵然她满身罪恶,也有好好活着的权力。   与其说这是是对星的安慰,勿宁说他这是在扯开自己满是伤疤的内心,再往上狠狠撒上一把盐。   星听了他的话,曾问:“是这样吗?”   清明说:“是。毕竟,我们生而有罪,非人之过。”   生而有罪,是为天定,非为人过。   这是清明曾经遇到的一个智者所说,那人大概真是有通天地之能,轻易就能看清他的伪装。   最初,智者只深深看他一眼。   只那一眼,清明就明白对方已经看穿他内心的冷漠和绝情。   然后,对方就说了这样一句看起来毫不相关的话。   说的多好,他差点儿就相信了。   可是,他满身罪恶难以洗脱,哪里会有好好活着的权力?他就应该倍受折磨,永远活在亲手杀死她的阴影中啊!   所以,他又怎配好好活着?   又不像是星,毕竟,她的那个所谓的罪恶,根本就不存在啊。   那根本就不一样啊……   他狠狠地唾弃自己的虚伪,星却几乎将他奉若神明。   多可笑?   如果她知道自己曾经想做什么的时候,还会这样认为吗?   恐怕不会。   毕竟曾经的他也不会。   所以清明便起了另外一种想法,算了,既然他能,那就当个小宠物照顾着吧。   毕竟对于他漫长的生命来说,星这个月光的寿命也只不过是他睡一觉的时间罢了。   也算是养个小宠解解闷。   再后来,他又见到一个和她一样特殊的人类,逐日。   在清明很小的时候,也曾经听说过这两种人类的存在,不过他一次也没见到过。   然后听羽就告诉他,如果他相见的话,她就带他去看看。虽然她也忘了对方住在哪里,但用心去找的话,还是能找到的。   不过却被清明拒绝了,因为听羽是个路痴,即使他知道她不是普通人,也知道这件事恐怕并不是多容易。   也只不过是个特别点儿的人类罢了,他并不想看。若真有缘分,他们早晚会遇到,到时候可以一起去看。反正,他们是不可能分开的。   清明是这样告诉听羽的。   听羽一向是相信他的,就点点头,没再提起这件事。   现在,他却是有机会见到这两种人了,可惜却不是和他一起。   那是个和星一样大小的孩子,清明一眼就能看出。   这个孩子的到来无疑为他们带来不少活力,就连一向沉默的星也忍不住变得活泼不少。   虽然,这个活泼是生气,以及,揍人。   让清明忍不住想,其实,热热闹闹也挺好。   清明觉得这个孩子大概眼睛是有点儿问题,和星一样,居然会觉得他是个好人。而且与内向的星不一样,他会将自己的爱意宣之于口,几乎每天都要告诉他,清明,我喜欢你,你能和我在一起吗?   清明只是看他一眼,他就怂了。   但是他还会再来一句:清明,你放心,我是不会放弃的!   还真是个小孩子啊,清明想。   可惜的是,他却没有爱人的权力了。   不,他还深爱着,可惜,那个人,却已经不存在。   可是,这又能怎样呢?   还不是他自作自受。   他是个罪人,在用一生的时间去偿还。   因为他永远不死,所以,他的罪恶,永远无法偿还。   虽然如此,他亦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欧尼酱的生日,   她说:明天如果能收到祝福就更好了!!!   我说:哦,冷漠脸。   她:【持续做梦】【沉迷做梦不愿醒】   我:那就等着吧。   嗯,她大概以为我说的让她等着做梦[小声逼逼]   所以,我当然是真的在说让她等着做梦――   才怪!   所以就是……   欧尼酱生日快乐~   喽……   惊喜么?欧尼酱。 第12章 第五铲土 坐等冰山融化   作为乐氏家族的亲戚,乐家最耀眼的话唠天才的表姑,胡烟自然也深受其熏陶,对于乐曲也是能品鉴一二。   这就是为什么,当她听到两个人,一个凄厉长泣,一个对天哀嚎时,胡烟她是完全没忍住。   于是就这样多了个师父和大师兄。   这个诡异的结果胡烟也不明白是怎么来的,过程她也至今懵懂,所以暂且按下不表。   说起胡烟这个名字,胡烟觉得她爸妈大概是跟她有仇,不然,谁会给自己的孩子取名为胡言乱语,满口胡诹呢?   胡烟觉得她不会,要是她的孩子姓胡那她一定给女孩子起名胡悦。胡弦乐起,心生欢悦。听起来多活泼且美?   至于男孩子?那是我生的吗?不承认,就让他爸去愁吧!   要不,就回炉重造,让他变成女儿再生出来。   胡烟有个特别话唠,性子格外跳脱的,比她还大上两岁的表侄。   对,就是那个乐家最耀眼的话唠天才,胡烟表弟的儿子,她姑家的大孙子乐学竺。   一听这名字,再看看自己的名字,胡烟瞬间就很生气有没有!   这是谁家跟自己孩子有仇的爹娘啊!   哦,忘了,这真的是她家的。   所以,因为这个不靠谱的名字,小时候的胡烟倍受嘲笑和欺负……   当然是不可能的!   毕竟胡家的孩子们名字都不是很靠谱。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可是小姑,姑奶奶那一辈的,谁敢欺负她?   就不怕她去找她哥/ 嫂子/侄子去告状吗?   事实证明他们是很怂的,只要一威胁他们要告状,这群家伙就绝对跟那刚出生的小绵羊似的,任揉任搓,怎样都随意。   对,她还差点儿忘了她的两个长得孔武有力的大侄子。   大侄子对她这个比他们还要小的小姑姑很是尊敬(其实是对于年幼者的爱护),平时可以说是指哪打哪,非常有用。   她家两个大侄子是双胞胎,她大哥的儿子,一个叫胡超,一个叫胡雄,连起来就是超凶。   事实证明,大侄子们也没辜负他们超凶的名字,无论是长相还是性子,都挺凶的。   嗯,小侄子不凶,长得跟他爸妈的合体似的,是个可爱的小娃娃,现在,只有五岁……   可爱得让胡烟看着就想上去揉揉捏捏亲亲抱抱举高高。   可惜的是,她二哥说她手太重,不让她摸……   切!不让摸就不摸了呗,谁稀罕!   胡烟也就真稀罕,每次都偷偷抱着小侄子亲亲,直到把他亲的小脸害羞地红起来才肯罢休。   于是,她就被她二哥罚站墙角了……   她二哥简直就是狗眼!怎么就能看那么清呢!明明小侄子都不害羞了,脸上也不红啊!   (她二哥:是不红了,但都快破皮或者淤青了,你是当我傻的还是瞎的?)   胡烟还有个表弟,是她姨的儿子,为人寡言沉默,和她表侄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性子。   所以,胡烟时常会想,如果,她表侄和她表弟呆在一起,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是她表侄先被憋死,还是她表弟先被烦死?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表侄先被打死,虽然这个概率并不大,毕竟她表弟还是比较稳重不冲动的。倒是她表侄性子跳脱唯恐天下不乱,有可能会先动手,然后被表弟镇压。   表弟人如其名,叫冷凌,跟冰凌一样,又冷又硬,站在他身边都感觉自己能被冻到生活不能自理。   冷凌只比她小一岁,因而在小的时候,胡烟还是和他在一起玩过一段时间的。   但是很快,小胡烟就被冻的哭着嚎着让她妈把人抱走,不然她就要叫两个大侄子来揍人了。   是真的被冻到的那种。   因为冷凌不仅性子冷,还真就是身体冷若冰霜,会散发寒气。   她姨也是在听到她哭嚎之后,才想起这一回事,只好贼尴尬地拉住想要揍胡烟的她亲姐。并告诉她,小胡烟没说谎,是她忘了冷凌太小,还不能控制体内寒气。   所以胡烟说的被冻到,真的是一点儿水分都没有。   听完她姨解释的胡烟爸妈全程懵逼,最后只能感叹冷家这波操作太过风骚,我等凡人理解不能。   再后来,即使冷凌能控制自己体内的寒气了,胡烟还是不大乐意跟他一起玩。   究竟还是冷凌太独,也太过缄默,你说二十句话也不见他回一句,多心累?   因此谁乐意跟他玩?   其实吧,胡烟一直都满好奇,如果她家表侄和表弟凑到一起,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   可惜她一直没能有幸看到过,因为他俩总是神奇地错开来胡烟家的时间,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俩实际上一次都没有碰到过。   可是这一次,偏偏没能完美避过。   胡烟忍不住捂脸,她想,她可能要看到修罗场了,要不,她就先跑吧?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嘿,弟,你也在这儿啊!”一抬头看见自家表弟的胡烟有点儿惊喜:“你也是来做任务赚钱的?”   最近胡烟想买一架新型风马,打算拆开看看它的构造,自己也弄一架出来。   虽说现在市场上新出的风马虽然说功能很棒,飞行时间也不再受限制,只要有能源就行,但是,胡烟她是个颜控啊,这么一个只知道功能,而完全忽略了审美造出来的东西有多辣眼睛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胡烟打算自己来。   当然前提是她得知道新型风马的结构。   虽然说她家刚买一辆新型风马,但那是胡烟她爸的,胡烟要是敢去拆,相信她爸也会把她给拆了的。   至于她大侄子的?胡烟相信她大侄子一定会告诉她,小姑姑随意,一架不行我们再买!   但胡烟怎么会这样欺负她侄子,万一她真拆坏装不回去了怎么办?就算她大侄子们不在意,她也挺在意的啊!   虽然,胡烟觉得她拆坏的概率基本为零……   所以,胡烟遂决定,自己去买。   可是她没钱,只能去乐氏家族那边接任务。   作为唯一将音乐发扬光大的乐氏,他们家族里的人不说都是战五渣吧,却也差不到哪儿去。就算他们运气再好,也得维持家族生计什么的,想去做什么都得找个人保护他们。   最重要的是,佣金给的特别足。   胡烟倒不是想接这类任务,毕竟保护人什么的,她虽然也能做到,可是,也扛不住觊觎乐氏好运的人多啊!   她自认为自己还没那个能力去跟一群人硬扛,即使三五个人对她来说不在话下。   因此,胡烟一般找的都是采集任务。   虽然说她没有乐氏,尤其是她表侄那样的逆天人品,但胡烟自认为她的运气还挺不错,做个高级采集任务什么的刚刚好。   就像这次,胡烟就是冲着那个雪澜花的任务奖励来的。   雪澜花对于其他人来说最多是个治嗓子的圣品,无论你是嗓子受伤沙哑,还是声带受损,或者感冒咽疼,只要吃下一片雪澜花瓣,效果立竿见影,立马就好。   可对乐氏家族这种歌者家族就完全不同了,它不仅能治疗嗓子上的伤,还能慢慢改造嗓子。只要在服用雪澜花时加上对嗓子的特定锻炼,你的声音就能向你想象的方向发展。   不过,正是因为其特殊性,雪澜花非常罕见,就乐氏那战五渣的身体,就算是运气好能很快看到雪澜花,他们也采不回来。   因为在半道上他们就要不累到虚脱,要么是冻到麻木无知觉。   正如众人所知,雪澜花生长条件极为苛刻:冰雪,高峰,峭壁,寒风,缺一不可。   总的来说,就是生长在万丈峭壁的顶端,周围不停地呼呼呼刮着割脸的冷风,山壁上还是厚厚的冰雪层。   因为山过高,所以得从半山腰开始,就布满冰雪。   可想而知,对于乐氏来说,爬上去有多难。   而对于其他人来说,爬倒是能爬上去,问题的关键是不知道你爬上去之后找不找得到雪澜花,又或者你找到的是雪澜花,还是与它药性完全相反,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雪惊花?   这都是个未知数。   因此这个任务很少有人会接。   胡烟就不一定了,她极喜欢机关器械,所以,她能依靠这些器械来定位雪澜花的位置,并识别出它到底是两个中的哪一种。如果是雪澜花,她就会再派个专门的挖药机械上去,如果是雪惊花,那就放弃它,再去搜寻正确的花。   说起来似乎很轻松,但实际操作起来,除了胡烟,估计大家都会觉得很难。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胡烟一样精通机械。   至于她为什么要买风马,并打算拆开研究而非自己创造的原因是,胡烟太懒。   作为一个技术宅,胡烟从来不研究那些已然存在,或者对她并没有很大作用的东西。   比如说风马这个代步工具,最开始是由胡烟弄出来的。不过当初她只是想让自家小侄子们开心开心,满足他们在天上飞的愿望。   后来就给丢到一边去了,技术什么的她也像以前一样没藏私,直接就给公布出去了。   毕竟也只是用来逗孩子玩的嘛~   然后就有人把它改造成了成人的代步工具,并不断完善其功能。直到现在,它已经能承载几个人的重量,并不断运转。和之前胡烟做的那种只能承受小孩子的体重,以及短时间内在空中飞翔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同。   果然大众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单独行动要强上好多~   胡烟感叹一句之后,就没太在意这件事了。   主要是胡烟觉得没必要让这种小东西来浪费她的时间,既然有人已经研制出来,她也无需再在上面耗费心思,索性直接拿来用。   ……   就在胡烟还没接下那个任务时,她却意外地看到一个人,她的表弟,冷凌。   于是她就上前打招呼了,毫无意外,冷凌只是点点头,没搭话。   胡烟早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也不管他是不是半天回应自己一句,就开始了各种关爱表弟的啰嗦。   还没等她啰嗦完,就听到有人惊喜地叫了一声:“表姑?”   诶?   胡烟扭头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发现是她侄子乐学竺。   “小学竺,你这是想发布任务?”胡烟看着乐学竺手中的单子,问:“你准备干什么,任务等级那么高?”   通过单子的颜色,胡烟可以看出这是最高级别的任务。   “最近瓶颈期,感觉自己的曲子总是突破不了那个界线,所以我想出去走走。”乐学竺说。   “出去走走的话,让我想想――”   “算了,你别发布任务了,让你表哥他们陪你一起去,反正他们也是闲着。让他们跟着你至少都是熟人,更安全。”   “不不不不用了!”乐学竺连忙拒绝,对于他这两个超凶的表哥,他的心理阴影面积超大。   “我去,”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吓两人一大跳:“正好我也打算接任务。”   胡烟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表侄扫了她表弟一眼,点点头。   “弟,侄儿……你们――”确定?   啊啊啊啊我觉得我可能要看到车祸现场!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   这一章写的有点儿乱,等我回头修修 第13章 第五铲土 那个终于务正业的歌者家族   乐家是歌行大陆上唯一一个务正业的家族,他们整个家族都是歌者,并将歌曲发扬光大这一目标作为他们家族的终身追求。   当然,这里的唯一务正业,是他们自封的。   乐家觉得既然大陆的名字都是歌行大陆,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暴力,每天只知道打架多不好,咱们就不能坐下听个歌,或者来让我给你唱一曲。   打什么架,和和气气的不好么?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和气生财!   再说,歌行大陆歌行大陆,以歌曲行遍大陆,这才应该是主流好不好!   而且正是因为他们走在正途上,所以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出门就能遇到什么珍奇,随手捡到一块石头都是不可多得的美玉。   由此,乐家更是下定决心走在歌者家族的路上不动摇,全族都要学习歌唱。   不过乐家也就真的有这个天赋,他们的不同歌曲有着不同功能,安抚人心什么的不说,最重要的是可以以歌伤人啊!   出一个字倒下一人,唱一句话杀倒一大片,这样想着岂不美滋滋?   虽然这都是想象,乐家已经很久没出现能用歌曲作为利刃来攻击的人了。什么音刃伤人,一曲就能将人完全迷惑,任人宰割的,不存在的!   虽然至少有可能存在,毕竟在家族族纪上有记载。比如他们乐家的创族老祖宗,叫行乐的那一位,据说就能吐音成剑,连曲做弦,谁都不敢招惹。   哦,天知道为什么他们家老祖宗姓行而不姓乐。据乐家各代后人揣测,大概是老祖宗不想让别人以为他们乐家是行家的分支,所以才为自己的孩子取名乐逸,乐迩。   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正常是不是,完全不能体现出行乐这位老祖宗的起名废对不对?   那就这样说吧,其实他的原意是乐一,乐二,有多少就是乐多少个数字。   然后他夫人就不开心了,你说你起名废就起名废吧?给我儿子起名小一小二算怎么回事?给我改!   什么!已经上族谱了改不了?   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所谓的族谱就我们四个人的名字!给我毁了,重做一个!   行乐却慌张地抱住他特意定制出来的族谱,躲避着自家媳妇儿想要毁灭它的罪恶的双手,大叫:“不行!我花了好些钱才找人做的,不能浪费!”   没错,当时的乐家还没包露出他们令人嫉妒的运气。或者说,真正属于乐家人太少,而乐家老祖姓氏为行,不受乐家运气bug的加持,反而倒霉得狠。   也就是说,当时的乐家很穷,穷得快养不起孩子的那种,所以行乐也很抠门。   抠门得一点儿都不符合他及时行乐的名字。   “什么?这种丑到极点的东西,居然还是你花钱做的?你逗我!”   行乐怂怂地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反驳:“哪里丑,明明很炫酷!当时刘掌柜还用一副钦佩的眼神看着我,为我的设计而惊讶呢……”   听到他这话,他夫人这就不是有点儿生气的事情了,是很生气,而且是恨不得暴揍他一顿,抱着孩子回娘家的那种。   这么个审美诡异又蠢的男人,自己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夫人你别生气啊!娘子,放下孩子,咱们有话好好说!别激动!”   在旁边不敢拦的行乐眼睁睁看着自家夫人打包好行李,并打算抱起双胞胎儿子的时候,终于是急了。   “夫人,我给你唱首歌呗,咱别生气好不好?”行乐试探地问。   然后没等自家夫人拒绝,行乐就唱了起来。   不得不说,行乐的歌曲真的很美,像夏日炎炎中的一汪泉,春日里的清风,寒冷的冬天中忽然出现的暖阳,瞬间就浇熄他夫人心中的怒火。   同样,也让她想起,当初自己是如何被行乐从歹徒手中救出来的。   只是一曲,音如利刃,破空而来,所有歹徒全都倒下,也在尚年幼的她心中留下不可抹灭的痕迹。   女人放下孩子,把包裹拆开,东西都放回原处,无奈地看行乐一眼,说:“究竟是我自己选的人……”   后来,随着孩子们的长大,乐家特有的逆天运气就显现出来。   理所当然的,庞大的乐家就这样延续下来。   现在的乐家虽然在歌曲一途造就不如老祖宗,却也继承了他那种坚信音乐是正途的认知。   再说,歌曲若是一无是处,乐家早就不存在了,虽然他们不能做到音刃伤人,以乐曲来迷惑敌人也是可以的。   这也是为什么乐家人想要出门找灵感求突破时,一般情况下只带一人,最多三人的原因。   毕竟接任务的也不是傻子,乐家这群脸上名晃晃写着“肥羊”的家伙们出门肯定会有前赴后继的人来觊觎,有时候十几二十几个人同时出手很正常。   一个人纵然再厉害,也抵挡不住人海攻击啊!   但如果有乐家人的配合,不知不觉将对手迷惑,他们只需要坚持到歌曲生效,后面基本上否没什么大的麻烦了。   因此多半缺钱又有点儿实力的人都愿意接此类任务。   虽然至今乐家未能有以歌伤人的歌者出现,但是他们都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成功的。   比如,乐学竺。   忘了说,乐家这个歌者家族的人们除了有以歌曲迷惑人的技能外,他们还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天赋――语言能力。   正如乐家的歌曲让人觉得好听的不得了,让人听了简直要痴迷到怀疑人生一样,乐家的语言能力也很让人崩溃,亦是让人崩溃到怀疑人生。   一般情况下,乐家人的语言能力限制了他们的发展,语言能力越强,唱歌时曲子中含有的力量也就越强。   所以,作为乐家公认的,说不定还能赶上甚至超越他们老祖宗的天才,乐学竺的语言能力可是超棒的!   也就是俗称的――话唠。   所以,可想而知,在除了睡觉的时候,乐学竺地日常就是:逼叨逼叨,唱歌,逼叨逼叨,逼叨逼叨……   当然,睡觉的时候他也可能在梦里说个不停,不然他怎么会经常说梦话或者梦中也不忘唱歌?   对于这个表侄,纵然是胡烟也是经常性地避而远之,恨不得有多远就躲多远。   因为在陌生人面前他还会收敛些,看起来和正常人差不多,可是一到周围全是熟人的地方,这家伙就完全放纵自己了有没有!   胡烟犹记得当时被这个表侄的语言能力整整支配了一个下午连带一整夜的恐惧。   那个时候胡烟还小,还会萌哒哒地抱着她爸妈的大腿,问:“粑粑麻麻,窝尊的是里们亲身的吗?”   她妈:“废话!就你这又丑又不可爱还总是哭闹的小娃娃,不是亲生的早就给你扔了!”   暴击+1   她爸抱起她,把小胡烟放在膝盖上说:“别听你妈胡说,至少爸爸还是喜欢你的,虽然你不是我们亲生的!”   暴击X10   胡烟蔫耷耷地从她爸腿上蹦下来,跑去找她大哥求安慰去了。   被亲亲大哥安慰过的小胡烟满血复活,就遛遛哒哒地跑去找她两个比她还大的大侄子去了。   彼时她两个大侄子正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面前的娃娃,浑身的暗黑气息都快要压抑不住了。   胡烟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大侄子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坚定:   胡超:我忍不下去了,弟。   胡熊:哥,我也一样。   胡超:这个死孩子太能说了,怎么就那么多废话呢!   胡熊:不知道,想揍!   胡超:不行!妈说了,这是小弟弟,不能揍!   胡熊:呸!就比我们小几个月而已,什么弟弟,怎么就那么啰嗦,我快疯了!   胡超:好吧,我也快疯了!所以,弟,我给你打掩护,你要想揍就快点儿!   胡熊:好!   虽说两人看似交流很多,也只不过在一瞬之间而已。所以正准备帮弟弟放哨的胡超一眼就看到了刚走过来的小姑姑。   胡超:!!!   “弟!”胡超惊呼,试图阻止那个正打算下手揍那个逼叨逼叨不停地说着什么的表弟的亲弟。   “小二!住手!”   没反应过来他哥说了什么以至于没收住手的胡熊一听到小姑姑的声音,立刻就像被点了暂停键一样,卡住了。   “小一你也不拦拦你弟弟!”小胡烟可以说是很痛心疾首了,长辈风范简直不能更足。   “我……”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就喜欢欺负别人,还敢不承认,这回让我逮到了吧!”   “我不是,我没有!”小一/小二。   “这是?表侄儿?没想到几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来来来,让表姑看看。”   胡超/胡熊:您老人家总共也就才几岁,还几年没见,说的你好像见过人似的。   “小表姑?”乐学竺歪歪头。   “是啊,小侄子你不要跟小一小二一起玩了,他们就会欺负别人。来,表姑带你去看表姑刚做的木甲小马。”   说着,胡烟就拉着小表侄软软的小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过,怎么感觉这小表侄话那么多咧?   半天之后,看着自己碎了一地的机械小马车,木甲小马,以及小水风车,小胡烟默默想着:算了,小表侄还小,我忍。   但是,小表侄你能不能别说话了,我在生气,我不需要道歉!你都道歉一个多时辰了!   啊啊啊啊我的还没做好的小音乐盒骨架!   你站住,不准跟过来了!   QAQ   早知道就不拒绝织姨给我收拾起来我的小零件的建议了……   就算不好找,也比被人踩碎了好得多吧……   真的,我原谅你了,你别黏着我了别说话了好不好!你别哭啊!我去!随便你,只要你少说两句话就行。   第二天清晨,小胡烟顶着黑到滴水的一张脸,以及满眼的血丝,崩溃地问:“为什么还会有人能说一整夜的梦话啊!不知道我睡觉不能有声音吗!!!”   “小一小二,小姑姑不拦你们了,给我揍!” 第14章 第五铲土 寡言与话唠   自从接了护送乐学竺的任务,冷凌觉得他大概有点儿……   后悔?   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能说话,一刻都不带休息的人。他能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再从心理剖析到物质形成。甚至,有一次乐学竺他还能即兴唱起一段各种生物解剖结构的不同以及他们生理心理都能体现出什么来。   冷凌表示他不想知道,他只想静静。   甚至有时候被他烦的太狠,冷凌内心都想着丢下他算了,任务不任务的,不接也罢。   但后来想想这是表姐的表侄,换而言之就是自己的侄子,虽然这侄子比他还大上三岁。   而对于晚辈,冷凌是向来比较爱护的。   因此,在每次心生凝聚冰凌的时候,冷凌都在内心说服自己(或者也可以称之为洗脑):算了算了,这是你侄子,你要忍,你要忍……   于是内心的冰霜凝了散,散了又聚集,乐学竺却一次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还在逼叨逼叨跟刚认识的小伙伴说个不停。   此刻乐学竺的内心是这样的:呀!这个小伙伴好棒!我都说了那么久了他居然都没让我闭嘴!果然是我的知音!   因此也就说的越加开怀,甚至连他家现在还活着年纪最大的老祖宗平时爱穿什么颜色的里衣也给抖落出来了。   哦,还包括他表姑喜欢什么款式的袜子……   冷凌头上青筋直冒,心说我对你家老祖宗喜不喜欢溜空风以及你表姑我表姐胡烟她爱穿什么样的袜子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再说,表姐她只喜欢穿棉袜,才没有什么穿蚕丝杂着粗麻布的爱好!   wtf!我为什么会知道表姐喜欢穿什么样的袜子!   大概因为他的袜子是他大姨给他做的?以及他大姨说他表姐太挑剔,只穿他大姨做的袜子?   然后,又因为他大姨只会做袜子,而他表姐做几双袜子要不了那么多布料,以至于他大姨做出一堆袜子给他们这些小辈所以他也有份?   不行不行!感觉再这样下去,他会被乐学竺给洗脑成功,从此走上神经病的道路一去不回头。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冷凌眼神中溢满杀意,站起身来就要――   “我跟你说啊,你别看我家二叔爷平时里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他内心可闷骚了,灵灵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天――”   “哦。”那又怎样,以及灵灵这个名字,你是怎么喊出来的?   冷凌终于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我跟你说,那天我去二叔爷家玩的时候,看见了他柜子里的衣服,你知道是什么颜色的吗?”   没得到回应的乐学竺依然兴致冲冲:“那可是满满一柜子的红裤衩啊!我的天!你能想象到我当时有多幻灭吗!我二叔爷,那个整天板着一张脸,衣服是固定不变的黑色,一副你欠我三个秋篁山模样的老古板,居然有满满一柜子的红裤衩!可怕了!”   冷凌……   “还有那次我试着研究过不同的歌曲对于动物会有什么影响,所以我就养了一笼子兔子。啊,这种东西繁殖真的超快,然后一个没控制住就全死了。”   所以这有什么前后因果联系吗?   “当然,不然我说这干什么?”乐学竺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那段时间我不是刚练习丧歌嘛~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唱两句,结果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一个没控制住,把整个笼子里的兔子都搞疯了,对着同伴就胡乱冲撞。”   “如果兔子会说话,我估计那只最先崩溃的兔子会大叫‘娘哎喂,咋能有那么难听的曲子咧,老夫先疯为敬’,其他兔子估计也不甘落后地说‘小子你别想独乐乐,众乐乐才是正途,要嗨大家一起来’,然后就狞笑着把对方连带自己都撞死了,就留下一个小崽崽。”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们脸上能看到狞笑,但我也就真的没感觉错。我唱的曲子有那么难听吗?难听到他们居然要自杀!!!太受打击了!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试着编个能有物理攻击力的曲子,可没想到怎么就变成精神攻击?这个曲子后来我也没敢用,要真拿出来不得天下大乱?哦不对,也不会,因为目前这个曲子只有我能唱出来,其他人都做不到所以不用担心天下大乱的问题。”   打住打住,你这脑路转折有点儿快,你刚说留下一个小崽崽???不是说全死了?!!!   但是按照乐学竺自说自对的性子,所以冷凌根本不用开口就能知道后续。   果然――   “说实话,那个小崽子也挺厉害的,知道窝在角落里从别的兔子撞坏的笼子缝隙里爬出来,这才没被那些发疯的兔子们装死或咬死。”   “不过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这个小崽子不是兔子,而是偷偷爬进如的一只小白鼠。”   “所以我就再也没敢养东西了,怕哪天我又灵机一动,祸害生命。”   冷凌冷漠脸,原来你也知道啊!   “本来看那只小白鼠好顽强,我就心想养着算了,结果一个没注意好,让它吃太多东西,活活撑死了。”   冷凌:……   “然后我就对着它唱一曲安魂曲,说实话我安魂曲唱的不错,你要不要听听?”   说着,也不顾冷凌有没有反对(因为冷凌基本上不搭理他),乐学竺就径直唱了起来。   果然不愧是乐家最有天赋的歌者,出口果然不一般。   在昏睡过去之前,冷凌这样想着。   ……   “嘿!灵灵你醒醒啊!你再不醒来我就把你的晚餐也给吃掉哦!咔嚓咔嚓――呸呸呸,这果子真酸。”   “你说你也真能睡,这都第几次了,为什么你不仅没对安魂曲免疫,反而加重了反应!你这次居然睡了整整一天!第一次你也只是睡了一个时辰而已啊!我这都烤坏五只鸡,这眼看着第六只也快糊了,灵灵你再不醒来我们就真的没有晚饭可以吃了!我已经吃了整整一天的果子,都快要饿死了!”   “灵灵?灵灵,灵灵灵灵灵灵灵灵灵灵灵灵灵灵灵灵灵灵灵灵灵你醒醒啊――”   “闭嘴!”冷凌推开那个聒噪的家伙,把他抱起来放到旁边已铺好的垫子上,说:“不准过来给我捣乱。”   “哇!灵灵你今天居然说了那么多话!难得难得!值得庆祝,喂,灵灵你快过去,那边的鸡快糊了!”   冷凌回头一看,觉得自己有点儿肉疼。   虽然知道乐家的人运气一向很好,乐学竺更甚,但是,这是一窝端了五行鸟的老窝吗?不对,五行鸟不是独居?还有旁边被乐学竺评价为太酸,咬了一口却给扔到旁边的果子,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是炎果?对于他们冷家人来说,用来帮助幼童控制体内寒气的珍惜果子?   看着旁边被烤糊成黑炭的鸡――五行鸟,这种鸟类肉质鲜美,很受欢迎,卖上一只就能在冷家附近建起一个小房子。   结果,这里居然有五只糊成碳的。   就连冷凌这一向不怎么在意钱财这种身外之物的人也生出些无力来。   怪不得乐家人一出门就有好多人觊觎,偷偷摸摸跟上的,直接来抢的数不胜数。就这宝贝送上门的体质,谁不想拥有?   虽然说人可能不好抢,但他们遇到的珍宝总能抢到吧?心动不如行动,组个团呗~   于是,这就是为什么战五渣的乐家人很少出门,出门必雇人。   没再多想,冷凌就坦然自若地烤起“鸡”来,撒点儿盐巴,再把被乐学竺扔到地上炎果捡起来洗洗,顺便伸手把乐学竺给招呼过来。   “灵灵你不是不让我过来捣乱吗?”被冷凌一招就啪嗒啪嗒跑过去的乐学竺还不忘怼一怼出尔反尔的冷凌。   冷凌默,把洗过削掉乐学竺牙印的果子递给乐学竺,说:“榨汁。”   “这个?”乐学竺惊异地看着冷凌,说:“这么酸的东西,能干什么?”   不过看冷凌没理他,乐学竺也就卸了气,老老实实地榨汁去了。   冷凌专心地在“鸡”肉上涂抹一层蜂蜜,和一些其他调料,香气瞬间逸散出来,直接让正在榨汁的乐学竺忘了手下的动作。   眼见旁边的人巴巴地看着自己,冷凌将已然烤好的肉取下,切块送到乐学竺嘴边。   毫不自知被照顾着的乐学竺张嘴咬住那块肉,慢慢地嚼起来。   大概是食物很符合他口味,以至于他不知不觉就吃了大半。   突然,一个水杯递到乐学竺面前,他这才发现自己吃得有点儿太多,现在都有些撑了。   “不喝了,不行,肚子感觉要爆炸了,啊啊啊啊以前也没发现鸡肉那么好吃啊!都是灵灵你烤得肉太好,最近感觉都变胖了。”乐学竺摸着自己的肚子,深感忧虑。   “喝一小口,促消化。”   “真的?”乐学竺怀疑地看着冷凌。   然后就被强行灌进一杯酸酸甜甜好喝的水……   可是再好喝也抵不住是在要撑死的情况下还被人灌一肚子水啊!他并不打算喝啊?冷凌你这是想谋杀吗?   乐学竺正打算怒目而视时,却发现――   “诶?不撑了?灵灵你果然很厉害!跟我小表姑一样,她也超棒的有没有!只不过自从小时候踩碎她一屋子零件之后,小表姑都没怎么敢让我碰她的东西,除非是做好的,她都不让我摸……”   “这个,没有吧?”冷凌觉得他表姐还是挺通情达理的,做完的东西她都是随手扔,你拿走都没关系,反正最后也是被她处理掉。   “小表姑对她的作品最小气抠门了好吗?”   冷凌:我觉得我们说的大概不是同一个人。   所以……   “阿竺你这是动了她还没完成的作品零件?”   可表姐她不是一向把这些东西藏的很好吗?而且,她现在的作品大多都是金属零件,你是怎么能把它们损毁的?   “人都有黑历史,往事不要重提……”乐学竺默默地回他一句。   冷凌:……   看来他要重新估计乐学竺养什么死什么[详见他养过却从来没活很久的花花草草和小动物们,(包括那些养得相对久一些,还没来得及繁殖过量就被搞疯了的兔子)],碰什么毁什么的体质[详见他从小到大摧毁的胡烟的无数零件]了……   冷凌心想。   作者有话要说:   为庆祝欧尼酱在自己生日的当天把自己弄进医院而加更……   真的,居然在生日的当天,因中毒而……   对此,我深表佩服!   我觉得等欧尼酱看到以后可能要来打我了,溜了溜了 第15章 第六铲土 我没有你这个师父!   作为一个擅长机械的技术宅,且很有欣赏水平的乐家天才的小表姑,胡烟表示她并不想认识眼前这两只。   一个是她师父,一个是她大师兄。   胡烟是被她师父坑出来的徒弟,而且,在此之前,胡烟从来不知道有人能把歌唱到如此撕心裂肺鬼哭狼嚎,如夜半厉鬼深渊之魅,让人听之忘返,闻之落泪。   前者是受不了直接昏迷过去,后者,则是情绪失控。   换句话说,就是一不小心疯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胡烟看过她师父的曲子,明明就超级正常啊!而且她也试着唱过,的确很美的曲子,迄今为止,她还未能见过有造诣如此之高的人。   包括整个家族都是歌者的乐家,也从来没出现过如此让人惊艳的曲子。   她师父的曲子一般情况下是没有词的,就是单纯靠吼,哼,以及长啸。   可惜,再好的曲子,在两个五音不全的人口下,也成了折磨人的东西。   尤其是她大师兄,无论唱什么都是哀嚎,跟失了伴侣的独狼一样,日日夜夜对月悲鸣。   哦,后来,胡烟就知道了,她大师兄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就是孤狼。   得知这一消息的胡烟:这大概就是种族天赋吧……   一时间竟忘却了孤狼他不是狼而是个人的事实。   众所周知,孤狼的爱好,自从遇到他师父帝枢之后,就从冷酷的美男子一去不回头,往逗比的方向去了。   虽然没有真的逗比,但也差不多可以称为神经病了。   他多了个半夜哀嚎的爱好。   这种爱好非常扰民,一度让谢家所有人包括他亲堂弟谢家大家长都很无奈,只能搬到地下去住。也让那个爱妻如命,揍起妹子来一点儿都不手软的秋疏明愤怒于打扰人夫妻夜间生活,硬是扛着自己的大刀要去砍了他。   虽然,其中因为失误(秋疏明的大刀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已经被他妹子秋疏月给不小心弄折),揍人没成功不说,还被反杀。   正打算把自己的大刀修好再战的时候,却又在下山路上因为没有刀能帮忙探路,一不小心滚落山下,修养了许久才好。   而且,等他决定反杀回去的时候,孤狼居然已经不在原地,以至于秋疏明差点儿气到原地爆炸。   可以说是很倒霉了。   不过,更倒霉的,还有之后谢灵酌经过的那些家族。   经过长久的训练,孤狼亦非昨日孤狼,他的哀嚎也就变得更加有穿透力和诡异,也就意味着更加,吓人。   详情请见那些被他一嗓子嚎的瑟瑟发抖,好几天都没恢复的各个小家族的人。   不是他们怂,这真的特别像是狼群来寻仇,他们一大家也就那么没多少人,哪里能抵得过这一听就好多特别健壮的狼众凝结而成的狼群啊!   (没错!谢灵酌他已经升级到群狼共嚎的境界,帝枢在其背后深藏功与名。)   这也直接导致了大家伙开始询问是哪个煞笔居然敢去挑衅狼群,作死还得连累大家伙,要是揪出来非得把他活活打成植物人之后再打活过来,否则都不能解他们心头之恨!   可惜,最后还是没人找到根源是什么。   不过还好,狼群们一般只在他们家族附近呆两三天,让他们战战兢兢一段时间也就消失了。   ……   过多不提,就说说胡烟是怎么遇到她这倒霉师兄和师父的。   那天,胡烟在睡觉的时候,一声长嚎划破天际,声音凄厉而有节律,随着头狼的哀嚎,众狼声起,群魔乱舞。   胡烟自然就这样被吵醒了。   要知道,胡烟可是个睡觉时必须保持绝对安静,否则就睡不着的人。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在小表侄毁了她大半未完成零件时还能忍住怒火不朝着乐学竺发脾气,然而却在话唠小表侄说了一夜梦话吵到她,让胡烟一夜都没睡安生以后,果断把他扔给超凶大侄子团队去教训。   这也是乐学竺至今仍畏惧超凶兄弟们的噩梦开端,而且,并不是终止。   由以上情况可得知,胡烟她不仅睡觉不能有声音,她还有起床气。   因此在被吵醒以后,胡烟的第一反应不是“麻麻来了好多狼好可怕”,而是“打断他三大爷的第三条腿的哪个不要命的敢吵本宝宝睡觉,宝宝要去灭了他!”。   然后就拎着自己杀伤力极强的连发炮冲上去了。   上去二话没说,就一人给突突突来一阵。   好了,世界清静了,胡烟满意地点点头,拎着自己的连发炮回去补觉。   无论是成功躲过所有炮击的帝枢,还是被炸到满脑袋黑烟的谢灵酌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霸气的姑娘的背影,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其中,由于帝枢看对方太久,被怀中的小猫觉察到并因此吃醋,从他怀里爬出来,用爪子捂住了帝枢的眼睛,不让他看。   捂严实之后又在他嘴角舔了舔,喵嗷两声圈地盘。   被自家喵舔回神的帝枢眼中瞬间迸射出闪耀的光芒,他激动地想要拍大徒弟的肩膀……   然后发现大徒弟被二徒弟搞得脏兮兮的,就很是嫌弃地收回那只蠢蠢欲动的手,大声宣布说:“徒儿,为师终于找到你师妹了!”   谢灵酌一边吐黑烟一边道:“师父,你说的师妹不会就是这个姑娘吧?”   “没错啊!”帝枢一脸的朽木不可雕也,大徒弟你怎么那么笨!   谢灵酌:……   没收别人前当徒弟是是块宝,收成徒弟后就是草,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这样喜新厌旧的师父!   我看破你了!   可自己跪着求到的师父,跪着也要承受下去。   没错,帝枢这个心机喵才不可能巴巴地上去收徒,他的选择是,假装不经意间,亮出自己的能力,通过心(坑)服(蒙)口(拐)服(骗)让徒弟到他碗里来!   ……   且不提这边的师徒两人如何,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胡烟在遇到她师父和她师兄时,他们正在一起制造噪音,一个凄厉长泣,一个对天哀嚎时,让胡烟完全没忍住的事吗?   记得?那就好。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原因是,胡烟以为她们在此之前未曾见过面,而真是情况是,胡烟再此之前,已经扛起她的大炮,把她师父和师兄给突突突过一遍了。   也就是说,胡烟在睡梦中被吵醒时,虽然她的身体已经清醒,然而她的意识尚处于沉睡之中。因此,她对于之前自己干过什么,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的。   这不是梦游症,就只是不记事而已。   关于这一点儿,胡烟她无良爸妈,以及她二哥是深有体会的。   因为知道小胡烟的这个属性,所以她妈有时会在她睡着的时候,试图叫醒她,然后,在她发火之前,给她塞上一个棒糖含着。而此刻火气全消,只知道吃糖的小胡烟是最好玩的,让干嘛就干嘛,第二天醒来压根半点印象都没有。因此,第二天的她也不会因此恼羞成怒。   这件事她爸她妈她二哥都干过,她大哥似乎也干过,但是大家伙儿没逮住过,她大哥胡以航又整天都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大家也不相信他会这么无聊。   (胡以航:妹妹睡得晕乎乎地还说最喜欢大哥要亲亲大哥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啊!)   然后,在第二天才刚想睡着,迷迷糊糊却听到凄厉的惨叫和似乎很熟悉的哀嚎时,胡烟的怒气值瞬间满了。   不过这次不同于昨天,胡烟此刻尚是神志清醒状态,只见她随手拍开自己的拆山车门,坐了进去,一路轰隆隆地碾向声音的方向。   正在教徒弟这句该怎么唱的帝枢,以及学师父唱的谢灵酌,就又成功看到另外一个杀伤力更强的武器是的心理是这样的:!!!   卧槽!这是什么玩意儿!徒儿/师妹未免也太凶残了些!!!   就在他们惊讶到不能自已的时候,胡烟从车上跳了下来,向他们两个勾勾手,说:“来吧,跟我说说你们想怎么死?”   不料帝枢压根不按套路出牌,他瞬间移动到胡烟身边,摸着她的大车,用很欣赏的态度评价:“厉害了,这东西你怎么制作出来的?佩服佩服!这能碾碎石头的轱辘,这能戳碎一切的尖角。姑娘,我能上去看看吗?”   “完全可以!来,我教你怎么操作!”终于听到有人欣赏她的拆山车的胡烟可开心死了,估计就算现在帝枢问她能不能把车送他,她也毫不犹豫就给送出去。   “666,厉害厉害,还可以这样啊!”   “是啊,你也很厉害,别人都觉得我的车太复杂,看不懂还说我有猫病,弄这么复杂的东西干什么?想想好气啊!”   “复杂才好啊,复杂才有挑战,也更帅!”   “对吧,我也觉得超酷的,来,我给你展示它的技能。”   “卧槽!牛!这杀伤力,够强!你车卖不卖,我买了!”帝枢一屁股做到操纵室地地面上,也不嫌脏。   顺便,还扯下那个一直妄图吸引他注意力的带角小白喵,抱到怀里开始撸毛。   “小意思!不用太贵,毕竟是试验品,三千灵玉给你了。”胡烟也盘腿坐在帝枢对面,姿势……   想当豪放不羁。   “灵玉?那是什么?”帝枢诧异地问大徒弟。   看着就这样两个跑题的两个人,谢灵酌:……   “灵玉你也不知道,你从哪个荒山里跑出来的怪物啊!”胡烟没忍住吐槽。   “就是师父你给我扔了的那堆,说它们完全没用烂石头……”   “确实没用啊,里面物质斑驳不堪,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又转向胡烟问:“你怎么要那种东西。”   “来,接着,我给你些更好的。”说着,就扔给胡烟一堆亮晶晶的玉石。   “极品玉魄!”胡烟惊叫,“这种东西怎么能随意送人,不,不是,你这是给我的?我想我不――”   “怎么,不够?”说着,帝枢就又往他们两个中间扔出一堆。   胡烟:……   胡烟已经惊讶到无话可说了。   她现在只能勉强维持着死鱼眼,从中挑出最小的一块,并把剩下的玉魄都推回帝枢面前,说:“这一个就够了。”   “我送你的,收着就好。要是你实在过意不去――”帝枢转念一想:“那你就做我二徒弟吧!这就当是见面礼!”   “诶诶?师父?”这是什么发展?   “哎!叫了师父,收了师父的见面礼你就是我徒弟了,徒弟,快,叫大师兄!”   胡烟:汪?   谢灵酌:仿佛看到当初傻傻的自己。   于是,已变异的孤狼谢灵酌脸上露出不符合他冷酷人设的笑容,温柔地喊了一声:“师妹。”   来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共同愉快地跳这个叫做师父的深坑。   胡烟:本宝宝仿佛看到有人想谋害宝宝。 第16章 第六铲土 师师师、师母?   胡烟和谢灵酌从来都知道师父很宠他一直抱在怀里的那只小猫,却不知道原因。因为他们师父无论如何看起来都不会像是个猫奴。而且,有谁会宠一只猫不像儿砸而是更倾向于小情人的那种吗?   胡烟和谢灵酌表示他们看不懂。   就像谢灵酌看不懂他弟怎么会喜欢秋疏月那种女子,胡烟不明白她表弟和表侄怎么凑到一块儿的一样。   哎?似乎有哪里不对?   具体哪里不对,两人又说不上来,只好作罢。   ……   小猫不是真正的小猫,这谁都看得出来,毕竟谁也没见过猫能长出来两个小角的。但是,很多人也都不知道,其实小猫的内里是个人。   小猫来自柳家,名为柳轲,小的时候最喜欢吃小苹果,以及,欺负他侄女,柳寒如。虽然究竟是真的欺负,还是年幼好动,被动的欺负没人知道。   在帝枢身边那么久,小猫早已今时不同往日,其中最大的变化就是,小猫不再喜欢吃小苹果而改为吃肉。还有,小猫长大了,无论是体型,还是心志。   同时,小猫的内心也隐约感知到,抱着自己的这个人是自家媳妇儿,所以,一定要盯着,不能让别人给拐走了!   要不然他就没媳妇了!   虽然,心志已经长大,却也只是和身体相符,而柳轲本身却是只有十岁左右,就算心志再成熟,他也只是个孩子……   嗯,有着十岁孩子的智商。   再也不像之前那样,虽然实际年龄有近七岁,心理只有两三岁,随便拿个小苹果就能拐走的那种。   我们要知道,十岁孩子比较大的特点是什么?那就是占有欲强。   哦,也许并不是十岁的孩子所具备的,准确的说,是所有开始能感知到这个世界,到他们青春期真正成熟起来这个阶段,孩子们的占有欲都是很强的。   不信你看,就算是只有一岁的小娃娃,你让他爸妈去当着他的面抱别的孩子看看。就算当时她玩的有多开心,心里有多美滋滋,在看到属于他的怀抱被别人所占据时,他也能表情瞬间僵硬,下一秒就是哇的一声哭出来。   而且他爸妈必须丢下别的孩子赶紧去哄,不然他就得生好大一阵气,而他们生气的表现,就是哭给你看。   别说他还小,不懂事,就说十来岁的孩子吧,许多孩子也不是他妈问他,你想不想要个小弟弟小妹妹时,脸瞬间拉下去,给他爸妈来一句,你敢生我就敢去掐死。   可以说是占有欲很强了。   当然,这种极端的例子只是个别,更多的还是柳轲这种,媳妇儿跟人多说两句话就不开心了,无论如何也得吸引住他的注意力,让他把视线放到自己身上。   又或者像第一次见到胡烟那样,直接从怀里爬到脸上,然后,捂人眼睛,舔人嘴角,唧唧吱吱喵喵嗷嗷呜呜一大堆表示:媳妇儿快看我快看我,不要看别人。   表现得简直不能更直接更不做作更将心思暴露无疑。   可惜的是,帝枢还没能学会他这种诡异的猫语,所以,他说什么,帝枢完全听不懂!   (柳轲:还是不是同命者了!   帝枢:同命者,那是啥玩意儿,能吃吗?)   所以就算两人是同命者,在帝枢尚未觉醒自己的真实力量,柳轲,即风轲也只是隐约记得这是自家媳妇儿,还把自己当成一只真猫的时候,两人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心灵想通的。   请让我们为还在被自家媳妇儿当猫崽子养着的柳轲默哀一秒。   好的,默哀一秒后,我们可以继续幸灾乐祸着八卦这两人的二三事。   虽然我们都知道帝枢他是本世界的开创者,即这个世界的主宰。可惜帝枢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能创造出来好多东西,让这个世界上的许多物质跟随着自己的心意而变化。   比如,小猫喜欢亮亮晶晶的石头,帝枢就真的给他变出一大堆石头来,等小猫嫌弃了,帝枢就给扔到一边不管了,如果不是大徒弟死活拉着不让他扔,说什么这是极品玉魄,他早就当小石子打水漂去了,更别提把他们带到身上。   虽然,他所谓的带到身上,也不过是随便往一个空间裂隙里一塞,并弄出一个小混沌空间用来装东西罢了。   刚开始的时候,两个徒弟都曾为他的土豪行为而震惊,谢灵酌还好,一般情况下他都比较淡定。胡烟就不一样了,本来有个运气逆天的表侄已经够她羡慕嫉妒恨的了,如果对方不是她晚辈,胡烟觉得她可能也会像很多人一样,暗搓搓想上去打劫乐学竺了。   而现在遇到一个如此挥金如土的师父,胡烟觉得她表侄算什么?那点儿小运气在她师傅面前根本不够看好不好!   这位可是能直接创造本身不存在的东西有没有!   胡烟觉得她都快要嫉妒疯了【并没有,每天都在内心里刷这一句――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不过后来看着看着就淡定了,她师父又不是一般人,也不怕别人来抢,毕竟你抢回去以后,你手里的东西变没变化都说不定。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师父基本很少出现在人前,说什么他要保持着他的神秘,不能随意出现在别人面前给人看。   他们一族的人都是这样。   然而当你问起他们一族什么由来时,她师父却又说不清了,只是有些迷茫地敲敲脑袋,说:“我也忘了。不过这不重要,你们只要知道师父我是个很厉害的存在,保持你们的尊重就行了。”   谢灵酌:……   胡烟:……   有这么个不靠谱的师父还能好吗?又及,师父你这样真的让人尊重不起来。   两人的心理此刻居然很诡异地同步起来。   ……   曾经,知道她师父是个歌者,而且,收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教她歌唱的时候,胡烟是很懵的。   因为在她看来,就她师父这个水平以及审美,能不吓死人就已经算好的了,还说什么教别人学唱歌?误人子弟不是?   后来胡烟发现,她的确没错,她师父的审美的确很迷。   比如,同样的一首曲子,胡烟唱的婉转悠扬,音调转换平滑且美,她师兄却唱得像是鬼哭狼嚎,能止小儿夜啼。   彼时,胡烟还美滋滋地想:果然,她是很有天赋的!   然后,她就发现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她怎么就会以为能教出她大师兄这样一个徒弟,还很是夸扬他一番的人会是个正常人呢?   她师父简直有病好吗!   胡烟曾经以为,她师父只是在鼓励大师兄,怕他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羞愧自裁,才违心地夸赞他。   后来,她明白,她还是太单纯了。她师父哪里是在违心赞美,他压根就是觉得她大师兄唱得棒棒哒,简直不能更美妙有没有!   所以胡烟就被她师父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胡烟:wtf!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我想我大概时喝醉了才生出这个幻觉……   然后她师父就掀翻了她的乌龟壳,把她从自己的世界里赶了出来,让她不得不面对这个赤.裸裸的现实――她师父她师兄都审美异常,不是正常人!   看着她师兄想要劝慰她,却一脸的不知道如何说起。就像是学霸遇到一无是处的渣渣,想要安慰对方却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地方一样。   最后,她师兄吭吭吃吃半天,只嘟囔出一句:“虽然师妹你没歌者的天赋,但是……你机械还是超棒的!所以师妹你不要自卑……”   胡烟:你又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在自卑了?我踏马明明是对于这两只已然没救的师父和师兄的痛心疾首好不好!   谢灵酌: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胡烟:……那你眼瞎。   于是,胡烟就这样苦逼地过上被两只审美异常的人类以痛心疾首,烂泥扶不上墙的表情看着她,一次,又一次。   胡烟:谢谢,我坚决不认错且死不悔改!   毕竟我不想做个审美很迷的异端,有师兄师父你们两个人就足够了。   真的,不骗你们,我就不插上这一脚了,求放过……   所以,在有一天,胡烟在她师父那里听到歌声清扬,曲调熟悉的声音时,胡烟的表情无疑是惊讶的。   更让人震惊的还是,在一曲完毕后,她师父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只听她师父说:“轲轲,你唱歌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   声音可谓十分真诚,毫不掺假。   胡烟此刻却在心想:莫不是,我师父他疯了?   同样地,她也在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大师兄眼中看出这一句话来。   “徒儿们,在师父门口干嘛,快进来快进来,拜见你们师母。”帝枢的声音在此刻响起,唤醒两个一脸懵的徒弟。   “师师师,师母?”   两人走了进去,却发现师父身边多了个男人。比起师父浑身的清雅和过于雌雄莫辩的好看的脸蛋,这个人的外貌和气质是截然不同的。   虽然说这个男人的外表也很有吸引力,但让人心生敬畏,更多地去注意他身上的沉稳和收敛锐气之后的那种上位者气息。   胡烟/ 谢灵酌:这真的是师母?师父你不要吓我!   “别听一一的,叫师公就行。”   “师公!”两个人老老实实地乖巧叫人。   但是,一一?   师父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名字啊!   胡烟心想着,然后就被她师公看她的眼神给吓跑了。   卧槽!我跟师父真的没有一腿,师公你要相信我啊!   不过话说回来,师公,怎么跟那只老是敌对我的小猫的眼神一模一样?   莫非……   他真的是?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想断更……   不想码字不想码字不想码字VS断更断更断更……   好了,断更胜利,那就断吧…… 第17章 第七铲土 深海之下   深海之下,有鲛人焉,目能泣珠,不费织绩,谓之龙绡。   如果你有一个鲛人朋友,那么,他大概会很明确地告诉你:以上,都是假的。   作为一个纯种的鲛人,灵苓公主表示,她什么都不会!   珍珠?那不是蚌类体内的结石吗?灵苓公主表示她经常去帮小伙伴养着的宠物贝壳们做手术,取出它们体内的结石。   龙绡?这玩意儿不是听说早就被禁止生产了吗?   据说是以前为了做绡纱,很多深海龙筋草都在还没长成的时候就已经被拔去抽丝做衣服去了,以至于鲛人们没有了消遣的小零食,纷纷造反,表示不打死那些做龙绡的鲛人他们此生难熬。   他们更是表示,在吃完饭后,他们唯一的乐趣就是啃啃小零食了,让他们把小零食都弄没了,可不是得要他们老命?   当然,灵苓公主觉得这纯粹无稽之谈。   一来,他们鲛人又不需要穿衣服,要衣服干什么?毕竟那玩意儿除了挂海草,挂石头,挂珊瑚,以及在打架或者捕猎时限制你的行动力外,就真的一点儿用都没有,谁会想不开穿件什么鬼衣服当累赘?   二来,现在深海里的龙筋草每年都泛滥到必须去清理的地步,怎么可能会因为做几件龙绡就绝种?   不可能,不存在的!   灵苓公主霸气一挥手,表示这都只是传闻,本公主才不信你们的邪。   而且不过是一个消遣的小零食罢了,而且还不能完全消化,吃完不久就得吐出来,任由它变成薄薄的一片垃圾飘散在海里(反正尘归尘土归土,早晚都会在海里消失掉,不用管它。鲛人们如是想着),怎么就能引起动乱呢?   难道以前鲛人们的人生乐趣只有战斗,捕食,和吃这口味不怎么样的小零食吗?   就不能有点儿追求,种种水草,养养小鱼虾蟹,再不行养几只贝壳也不错嘛~   就像灵苓公主的一个朋友,非语就很喜欢养贝壳,但是大多数的贝壳太蠢,总是一不小心六吃沙子吃石子,最后更是硬生生把它们弄成结石,还得一个个去帮它们挖出来。   真的是超级麻烦!   也不知道非语怎么就喜欢养这种东西,一养还一大堆,重要的是不怎么会养,经常哭唧唧地来找灵苓公主都是以她的“铃铛我的小XXX(贝壳编号)快死了,你快帮我看看!”开头,以“我也不知道啊!”结束。   好嘛,灵苓公主每次去到一看,非语一点儿都没猜错,必定是贝壳里结石又长大了。   二话不说,帮忙切一刀就好了。   至于结石?那玩意儿脏得很,灵苓公主和非语都不愿意要,基本都是找条海沟扔进去完事。   这天,灵苓公主趴在她的大黑贝壳床上,捧着脸算着,她还有多长时间可以成年。   毕竟成年之后她就可以往岸上跑,而不会被别人给发现了。   虽然,听说当人类还得穿衣服,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所以现在灵苓公主在考虑的是:自己到底是上岸前穿上衣服呢,还是在上岸之后再穿?   不过听说,在人类的世界里,如果不穿衣服的话,被人当成流.氓揍岂不是棒棒哒!可是,穿上衣服万一遇到那群死粘人的水母怎么办?   莫非,本公主上个岸,还得带着一身水母上去?   这就很可怕了。   所以,她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既能躲避喜欢往衣服里钻的水母。嗯,又要不被人当成流.氓揍一顿。   本公主可是鲛人族的大公主,未来鲛人族的女王,怎么能有这样的黑历史?   不行不行,好纠结啊!   纠结着,纠结着,灵苓公主一头随着暗流波动的头发,就被她自己给挠成鸡窝。   “铃铛!我的小十三看着奄奄一息,什么东西都不吃了!铃铛你快帮我看看啊!”灵苓公主压根就不用看向来人,就已经知道这又是谁。   没错,不出意外又是非语,好像,这次出意外的,是小十三――   不,不对!   小十三不是不能产贝壳吗?它的毒液腐蚀性那么大,哪位勇士傻子石头什么的胆敢往它身体里跑啊!不是分分钟就给腐蚀了?   所以,这一次,不是因为结石,而是真的生病了?   这就有点儿难办了,还是先去看看再说。   随便扒拉几下自己的鸡窝头,灵苓公主就跟着非语一起往她养贝壳的那片海域游去。   然后……   灵苓公主无奈地看了非语一眼,说:“小哑巴,你确定生病的是小十三?”   “是啊!”非语点点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   “喏,你自己看。”   顺着灵苓公主手指的方向,非语看到了一个活蹦乱跳,欺负旁边小二八和小五一一的小十三。   非语:!!!   “它这是在装死?!!”非语震惊地问:“它居然还会这种操作!!!”   “这我哪知道?”灵苓公主摊手:“我又不是小十三,怎么知道它还会这种操作。没事儿我就先走了啊,我还得想想我成年礼过后怎么上岸把母后她给骗回来呢。”   “哦,那你去吧,加油!”非语眼也不眨地看着那只本来活蹦乱跳,一接触到她目光就又开始装死的贝壳,心说这不是个贝精吧?   不过,贝精这种东西那么罕见,想必也不会被她随手一捡就给碰到。   于是,非语就又想起她与小十三相遇的那天。   那天,天气大概很好,因为大概深处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出天气好坏的,之所以说是很好,那纯粹是非语脑补的。   在非语的世界里,只要她心情很好,那天的天气就一定很好。   如果负责地说,这完全堪称很不要脸的自信了。   那天,在与灵苓公主相约一起去珊瑚沟比花式游泳的路上,非语一不小心就不知道把自己迷到哪里去了。   而那天,灵苓公主没有跟着非语一起,因为非语说,去珊瑚沟的路她很熟,不可能会摸不见的。   灵苓公主天真地选择了相信她。   结果,现实同时教会灵苓公主和非语怎么做鲛人。   因为,在没有别人的陪同下,即使是去很熟悉,且距离她家不远的珊瑚沟,非语还是不可能找到正确方向。   换而言之,她迷路了,而且还是不知道到底迷到哪里去。   于是非语游啊游啊,非常自信她能找到正确路线,然后,一游,就游到了相反的方向,整整半天时间。   游着游着,非语突然感觉这不对!为什么那么久了我还没到!我都快要累死了!为什么还是没有看到珊瑚沟!   她不死心地转啊转,就不知道转到那里去了。   然后就遇到了半死不活的小十三。   同样要累到窒息的非语见到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小十三,瞬间眼泪直飙,哇地一声扑了上去。   被喷了一头发的毒液。   顶着被腐蚀的乱七八糟头发的非语:懵逼……   等她再看向罪魁祸首时,却发现对方已经没有动静了。   再后来,非语就被来找她的鲛人们给捡了回去,顺便,还捡回了那只喷非语一头毒的贝壳小十三。   幸好非语当机立断,把自己的一头长发给剪成了齐耳短发,否则,估计毒液蔓延开来,非语就不仅仅是秃头那么简单了。   嗯,在鲛人们看来,头发不过肩,那就形同秃头。   于是非语就顶着个大秃头,直到头发变长,才没有人再嘲笑她。   不过,这点儿小挫折完全没妨碍非语对小十三的喜欢,毕竟养宠物嘛,千篇一律也会让人厌倦。所以,有那么一两只个性点儿的小宠物也没什么不好。   ……   随着时光推移,灵苓公主终于度过了她的成年礼,这就意味着――   “等我找到娘亲并把她给骗回来以后,我就可以在人类的世界呆上整整一百年时间了,这个时间段鲛人们的什么事我都不用操心,我只需要安心地度假,真是想想都觉得很美啊~小哑巴你说是不是?”灵苓公主看着她旁边还要一年多才成年的非语,握着她的手激动地表示:“等明年你成年以后,也想出海的话,记得找我,我罩着你啊!”   “不过现在,我到底是要先出海面呢,还是先穿衣服呢?”   没错,在纠结好久之后,灵苓公主还是没下定决心。   “我不想被人类当变态打啊!”灵苓公主有点儿伤心。   然而,非语很诧异地看她一眼,问:“为什么不在出水的瞬间穿上衣服,这样又不用担心别人说你耍流.氓,也不怕水母们往你衣服里躲。多简单,有什么好纠结的?”   灵苓公主:……   也是哦,所以我到底在钻什么牛角尖?   躺倒成一条死鲛……   ……   在清晨的海边,一位身穿裙装的女子从海里钻出来,浑身湿漉漉,裙子上带着咸湿的海水,不停地向下流去。   那一头浓密的黑发在阳光的折射下,隐约透出一种墨绿的光泽出来。   “嗨,姑娘,你这是?”自杀没死成?   “可别――”想不开啊……   未等他将话说完,那个姑娘就踉踉跄跄地向远方走去。   没被人搭理的大爷:“现在的人呐~真是动不动就想不开要自杀,结果,这不,跳到水里又后悔了,还把自己弄一身水。大早晨的,不冷啊……这不,都冻的走不好路了不是?”   听到大爷说了什么的姑娘灵苓公主:……   你才想不开!你才要自杀!   本公主一点儿都不冷!走不好路那是因为还没适应有腿的日子!   不过,真别说,外面可比深海里温暖多了。 第18章 第七铲土 深蓝之上   海月是个水母……精?   大概?   反正她也不清楚她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   在海月出生,还是个带着毛毛的小长条时,她突然被一颗坠火砸中,正好砸到她脑袋上,最后滑落到她嘴边。海月舔了舔正在往水底跌落的对方,觉得挺好吃,就一口把那颗已经不太烫的坠火给吃了。   一刹那,她就从一只海月水母,变成一个不会在海水里飘的小娃娃。   就在海月目瞪口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她已经咕嘟咕嘟喝了满肚子海水往海底沉下。直到差点儿被海底的水压给挤爆时,她才突然领悟这种变化,并奋力地蹬着小短腿往水面上游。   蹬啊蹬啊蹬……   可惜没能游动……   海月:……   啊?这是怎么回事儿?   已经因为吃过坠火而初有灵智的海月惊呆了,心想她作为一只水母,竟然不会游泳,简直侮辱了海月水母这个名字对不对!   天呐,怎么办怎么办!她要被海水挤到爆肚吗?好残忍……   好累啊,蹬不动腿了已经,妈妈,我要死了,你都不来找我――   诶?不对,我妈妈是谁来着?   海月开始胡思乱想。   天呐,我居然还在往水里面沉,再往下我岂不是要死?   吓得她一怂,就变回了小小的,只有不到一厘米大小的小海月水母。   咦?海月惊呆了,我怎么又变了模样?   海月扑闪扑闪自己的小碟子,发现自己似乎没再往下沉了。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我要担心的,难道不是我快要被压爆,而且要累死,浮不上海面了怎么办!   正在她一边痛苦一边惆怅的时候,一股水流冲击而来,把海月给往海面上送去。   海月俯下脑袋,往水流的方向看去,却只注意到一个正甩着红色鱼尾巴的家伙。那个红色和她现在身上的冰蓝色泽截然不同,很漂亮,也很惊艳。   尽管没看清对方是什么,但海月知道,那是她的恩鱼。   后来从过往的鱼群口中,海月她知道,那是鲛人。   “人?”海月看着海面上的人,用她已经长到很长的小触角们拍着海水,说:“不对!恩鱼明明有尾巴啊!怎么可能是人?应该是鱼才对!”   “切!不信就算了!轲轲,去,给这个小水母洗个脑。”   柳轲黑线,看着那个用不带钓钩的鱼竿逗小水母的帝枢,颇有些无奈。   “听你的描述,应该是鲛人没错。不过,你虽然不能去深海,但鲛人们成年以后喜欢往岸上跑,到时候你大概就能见到对方了。”   “等见到以后,你就变小,偷偷地粘在你恩人衣服上,跟着对方去报恩不就行。”帝枢开始出馊主意:“不是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到时候你就嫁给你恩人不就好了!”   “可是……”   “可是什么?这没毛病!”帝枢戳戳对方柔软的大脑袋,开始问旁边的柳轲这样一个问题:“轲轲,这水母能不能吃啊?看着似乎很好吃的样子。”   没待柳轲回答他,海月就被吓得“嗷”一声跑远了。   帝枢摊手,状似遗憾道:“可惜让她跑了。”   “那就再找一只,或者我去把她给逮回来。可是……无论是烤还是蒸或者煮汤,水母这种东西都显得太多水,还容易变成一张皮,不好吃。要不,我试试能不能给你做个冰镇水母来,这样至少能保持水分不流失。”   “噗――”正在喝水的帝枢一口喷出来,扭过头去,捧着柳轲的脸揉上几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轲轲你怎么那么可爱,还真以为我要吃她啊,一口下去全是海水,又不好吃。哎轲轲你要干什么――”   “那我下去给你捉鱼。”说干就干,不等帝枢阻止,他就直接跳到海里去了。   “其实可以不用下水的……”帝枢这才补上要说的话,那边柳轲已经游到大海深处看不见人影了。   帝枢:……   轲轲你其实可以不用动作那么快的……   ……   听了帝枢的衷(胡)心(言)劝(乱)告(语),海月在渐渐长大中等自己的恩鱼上岸   一等,就是一百年。   而此刻,大概是因为已然成精,海月不再受海月水母的本身习性和寿命的局限,以至于她开始不受控制地疯长,长到现在都差不多已经有座山那么大。   不过,还好的是,海月现在已经学会控制自身体型大小,甚至能缩小到只有不到一个指甲大。   而当她变成人的时候,模样已经和普通的成年人类女孩子差不多了,也不再是一个小娃娃的模样。   然而海月并不大用这个形态。   主要是这个模样她根本不熟悉不说,还容易往海底沉,即使后来她用这个形态学会了游泳,她还是挺不习惯。   而且,这片海域还有人类出没,她万一变成人类模样在海上飘着,被人类看到了可怎么办?帝枢大人告诉她,她要是这样做的话,人类会把她抓起来吃掉的!   是的,她后来又见到帝枢大人和他的爱人轲轲好几次,帝枢大人教会她很多,比如怎么自由地变换模样,如何去很好地控制体型什么。   帝枢大人还告诉他,人类的世界很危险,像她这种小水母,人类一口就能吃一个,都不带含糊的。所以,等她上岸后,一定要先去找帝枢大人去抱大腿,省得被其他人类发现吃掉她。   不过,为什么,轲轲大人每次都会是那个表情呢?他是在生病,所以难受?帝枢大人为什么不帮他治病呢?   大人们的世界她果然不懂,所以她还是乖乖地等着自己的恩鱼上岸,带她一起去找帝枢大人吧!   帝枢大人说,只要我愿意当他的宠物,他就会护着我,包括我的一切。所以,我都是大人的宠物了,是不是可以带着我的恩鱼去投奔大人呢?帝枢大人那么好,想必一定会同意的!   这样,恩鱼也就不会被人类欺负了!开心!   在第一百零一年的时候,海月终于等到了她的恩鱼,啊不,是她的恩人。   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大人说的没错,不是恩鱼是恩人。因为恩人的鱼尾居然变成两条笔直修长的人腿啦!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她已经完全变成另外一个模样了,恩人……   还会认识她吗?   不知道怎么和恩人搭话,又见她正往岸边游,只来得及快速变成小水母模样,跟在恩人身后的海月不免有点儿沮丧。   就在她垂头丧气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恩人已经快要上岸了。   呀!恩人要走了!   于是海月开足了马力,用她平生最大的速度重到她恩人的身边,黏到她裙子上去了。   恩人身上好温暖啊~   小水母开心地在恩人裙子上蹭了蹭,当然,没敢去蹭腿。然后,她就差一点儿被晒干到恩人裙子上面【当然不可能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灵苓公主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儿……   她低下去一看,发现自己本该已经被太阳蒸干的裙子边角处还有一块濡湿的水迹。   于是灵苓公主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到地上,掀起裙摆,发现上面黏着一只冰蓝色的海月水母。此刻它已经奄奄一息,就快脱水而亡了。   虽然在海月看来,自己并没有那么严重,毕竟她是个可能的水母精,虽然体表看着已经干燥到皱巴巴的,但是,只要给她一点儿水,她立刻就能恢复如初。   当然,如果她现在变成人形会更好,就完全不用担心失水问题了。   可问题的关键是,她不敢,她怕恩人已经不认识她,会赶她走。   毕竟,她可是要报恩,要嫁给恩人的海月水母啊!   因此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不得不去变成跟上恩人。   没错!灵苓公主看见有一只干到起皱的水母粘到自己裙子上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给她浇点儿水。   而是――   都干成这样,治不了,等死吧,告辞。   然后就一甩手把她给扔到旁边灰尘里去了。   如果这只水母脱水没那么严重,就算灵苓公主再不喜欢水母,也不至于见死不救。   可这水母都干成这样了,还有救的必要吗,没有!   所以,没救了,还留着干嘛?加餐吗?连牙缝都不够塞的。   被扔到灰里滚一身泥的海月:……   解决完裙子上的杂质,灵苓公主就打算走人。   你问为什么她都坐地上了,全是灰,她为什么不拍拍屁股?   灵苓公主听了想打人,她是这样的人吗?   没错,她是,可现在需要明确的一件事是――   灵苓公主住在海底,平时一屁股坐到地上完全没问题,反正又不会脏。   而习惯了海底生活的灵苓公主根本不会注意到上岸以后,坐到地上会把裙子弄脏这个细节。   因此她带着一屁股的灰尘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然后,她发现,她,似乎,好像,走不动了?   走不动?   怎么回事儿?   感受到来自腿上的力量,灵苓公主低下头,往自己大腿上看去。   嗯,是一只手,不是自己突然被什么定住,可以放心了。   个鬼!   这是谁的爪子!居然敢玷.污本公主的大腿,不想要他的狗命了!   灵苓公主恶狠狠地回头看去,发现是一个小可爱。   小姑娘很娇小的样子,虽然看起来也似乎成年了没错,但是,真的是娇娇小小的,比她整整低了大半个头。   对于可爱的小东西,灵苓公主向来是没有任何免疫力的。因此,她满脸怪阿姨表情,看起来很是和(不)蔼(怀)慈(好)祥(意)地说:“美丽又可爱的女娃娃,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海月放开灵苓公主的大腿,两个食指尖对着开始绕圈圈,犹犹豫豫好半天之后,她似乎终于鼓足了勇气。   她说:“恩人,别丢下海月好吗?海月嫁给你好不好……”   灵苓公主:我这是幻听了?这女娃娃在说啥来着? 第19章 第七铲土 十三   十三是一只贝壳,还是只有着剧毒,能生产腐蚀性毒液的贝壳。   至于现在,十三他在面无表情地纠结这样一个问题:他到底是怎么变成一个贝壳的,又及,这个世界又是怎么回事?   对,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十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突然变成了一个贝壳。   他明明就是一个息典兽,高贵优雅,出身不凡,常人不敢招惹,浑身剧毒的红色带毛毛的小长条息典兽。   怎么就变成了黑漆漆的一坨,除了只有他本体万分之一毒性的毒液,看起来跟他以前一点儿都不一样的……贝壳……   那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事实。   也是一个十三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他能怎么办?他只能默默地看着,然后一脸思考全族生死存亡大事似的表情想,这个他根本没见过的这个世界是哪儿?   以及,这又是哪个不懂事儿的开辟者给弄出来的不成熟小界?   以至于出生在这个小界完全限制了他的自由不说,灵气不够充裕,出身太过平凡,还不能脱离海水,否则分分钟得死兽――   啊不,是死贝壳。   再说,像他这种深水贝壳,连浅海都去不成,更能让息典兽绝望。   正是这里灵气匮乏,以至于他至今不仅未能脱离世界,返回自家,就连化形都做不到,只能做个海底的贝壳。   可把十三给委屈死了,但十三就板着一张脸,什么都不说,就默默委屈着。   当然,至今十三还未能了解,其实不是小世界灵气匮乏,主要是他们息典兽对海水一生黑,以至于他不懂得灵气都分布在外界,而海底,灵气是非常匮乏的。   嗯,就像海水里空气也很匮乏一样。   虽然,十三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很靠谱且严肃死板的息典兽少主,但实际一点儿都不。   他本质上其实是个酷爱作死的家伙,否则,他也不会在非语遇到他的那次,把自己整出个半死不活的模样。虽然,他几乎没再其他息典兽面前暴露过自己的本相。   但即使十三在私下里如何作死,他本质上还是讨厌水的息典兽,尤其是海水。   对于水这种东西的厌恶,息典兽们比起喵这种生物,是一点儿都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   这也就导致了他某些方面的无知――   例如,因为海水深处匮乏的灵气,而把歌行界只当是个不成熟小界。   关于这点认知,幸好帝枢他不知道,否则,就算息典兽和开辟者是同等存在,帝枢也非得把十三给揍秃毛以后再按住用歌曲感化教育一番不成(当然前提是十三他现在得有毛)。   谁让开辟者一向霸气,谁都不敢真正去招惹呢?   再说,谁愿意去天天窝到两眼一抹黑,眼前都是混沌的混沌中?   不想呆在混沌中,就得去小世界,而小世界,又都是开辟者们弄出来的。   对于这样的大佬级人物,谁敢去招惹?   你会对你的衣食父母不敬吗?   除非你翅膀硬了,或者不想活了。   很显然,在开辟者们的面前,所有渴望生机与精彩小世界的家伙们,都还只是个秃毛小雏鸡,压根就横不起来。   过多不提,现在先让我们回到十三和非语相遇的那天。   那天,非语是在去珊瑚沟的路上,因为蜜汁自信,导致自己迷路不知道迷到哪里去,最后更是累得跟死狗似的瘫到浅水区,被十三喷了一头毒液,以至于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都顶着齐耳……秃头,受尽嘲笑。   而作为深水区的十三,他又是怎么跑到浅水区,同样半死不活,让非语生出同病相怜的心情了呢?   没错,和非语不一样的是,十三单纯就是因为他作死而已。   纵然如今身为一只贝壳,十三的息典兽的芯子却还是没太大变化――不喜欢水,死活都想离开海水的怀抱,蹦哒到大陆之上。   很可惜,他不仅没能成功,他连浅水区都去不得,不然就会因为海水压力降低而全身膨胀,水肿,变形。   就连壳子都想咯吱咯吱地往外膨胀,一点儿都不稳重大气。   十三冷静地表达着自己现在的感受。   当然,如果他的壳不是跟石头成分差不多的话,以上情况是会发生的。   这个意思就是,显然,壳子咯吱咯吱想膨胀什么的都是屁话,纯粹是十三自行想象,不可作为真实参考。   总之,当族人不在自己面前不需要保持形象时,没稳住以至于很浪的十三再一次品尝到作死的恶果――因为往上跑得太严重,他承受不住身体水肿快瘫痪掉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只对他图谋不轨的生物。   十三惊悚地看着对面那只人身鱼尾的家伙满脸激动地看着他。   十三下意识地以为对方想啃了他――毕竟十三以前也挺喜欢吃贝壳的,因此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也是看他美味所以想吃他。   于是一口盐(海水)气(毒液泡泡)水――   口误口误,一口毒液喷了过去,挂了对面人身鱼尾的家伙一头。   呲啦――   对面那家伙的头发变成黑色粉末飘散在海水中,而且大有往上蔓延的趋势。   十三静静地看着非语,就等她的头也一块儿腐蚀掉。   没曾想非语当机立断,瞬间腰也不酸了尾不疼了,猛地蹿到旁边逮住一只大螃蟹,用它的大钳子把正在往上窜的毒液连带头发一起剪掉了。   大螃蟹一脸懵逼地看着那个抱着自己大钳子当剪刀使的非语。   呆愣片刻以后,暗搓搓地回神,暗搓搓地抽回自己的钳子,悄悄倒退着,然后就连滚带爬地跑了。   一贝壳一鲛人都没注意到它。   因为……   往外喷射毒液已经耗尽十三体内的洪荒之力,所以,他喷完就倒下,昏迷不醒。   而被喷了一头毒液不得不把自己搞成光头的非语正祭奠着自己死去的头发,和默哀着自己接下来可能的悲惨生活。   没有长发的鲛人和秃子有什么区别!秃头的鲛人和丑八怪有什么区别!被人嘲笑丑八怪……   噫――   真真是鲛人鲛生不可承受之重。   呜呼哀哉,可悲可叹,生命难得一丑啊~   所以,还真是值得去留念啊!   所以,她是不是该去找个画师把她鲛生最丑的时刻记录下来?毕竟鲛生难得一丑,实在可以作为日后吹嘘之谈。   啧啧,好主意。   非语这样想着,就开始窝在原地等其他鲛人把她捡回去,一点儿都没有为自己的迷路而惊惶不已。   反正,她都习惯了,这把自己弄丢的事,她也不是只干过一次两次。   后来,来找她的鲛人就捡回了非语,以及她抱着没丢的十三。   于是十三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别人的贝壳,也知道这只人身鱼尾的家伙原来是什么鲛人。   一觉醒来被“宠物”的十三差一点儿又一口毒液喷到非语头上,不过,这种冲动在他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气息后,被十三果断抑制住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个叫做非语的雌性鲛人身上,居然有息典兽的气息。   而且,还是只雄性小幼崽的气息。   十三一瞬间大概是有点儿晕,不禁开始思考起这个叫做非语的雌性鲛人的性别,差点儿没稳住自己在息典兽们面前一向的淡定。   话说,她真的是个雌性?   不是说……   息典兽们就算转世,也不会变换性别吗?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儿!   吓得十三赶紧看像自己的身体,半晌以后,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他的身体没什么异常。   不然这就很可怕了……   他堂堂一息典兽少主,要是一夕之间变成雌性那得多可怕……   因此十三就开始思考起自己到底是怎么到来这个小辣鸡不成熟世界的。莫非,他这是已经死了,所以才转世投胎?   但是,他又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他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没错,十三一点儿都没关心非语这个明明有着雄性小息典兽气息的小家伙到底为什么会是个雌性鲛人这件事。   跟他有关系吗?   他一点儿都不关心。   冷静的少主从来不关心无用之事。   不过最后十三还是没想起他是怎么死的,因此他只能一边窝在非语的宠物贝壳群里,一边静静思索着。   直到有一天,想不到自己死因的他终于压不住自己压抑许久的情绪了。   不舒服,想暴躁。   正好,又有贝壳正赶着来作死,居然想欺负到他头上。   本少主不发威你还真当本少主是贝壳不成?   呵,笑话。   于是按住旁边十七和十八就是一顿胖揍。   然而,就在这时,非语突然赶到,来看她贝壳们的状态了。   “十三!你在干什么!”看到十三正在暴揍自己小伙伴的非语一声惊呼。   听到她声音的十三身体一僵硬,觉得自己似乎给小幼崽树立了什么不得了的世界观……   本少主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本少主居然会对普通贝壳出手的不道德画面,强者不能欺负弱者的选择不能打破……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   然后,十三就果断躺下装死了。   就让小幼崽当这是本少主发病抽风,所以才“欺负弱小”吧?   就让他以为自己误会了吧……   十三不负责任地想着。   结果,看到十三这副模样的非语果然误会,哭唧唧地跑去找她的小伙伴灵苓公主去了。   十三:……   十三一脸冷漠地看着旁边惹事的十七十八二八和五一一,感觉自己有点儿控制不住体内的暴虐因子。   因此十三就果断没忍,毫不犹豫,跳起就揍。   虽然他只是只贝壳,但跳起这个动作,作为曾经的长条条息典兽时他尚能做到,现在是个贝壳就不能了吗?   当然不!   所以,很荣幸地,十三胖揍二八和五一一的画面又完美地被灵苓公主和非语同时给看到。   十三默默地回头看着小幼崽。   果断再次装死。 第20章 第八铲土 胡家超凶   在他们出生以后,他们家小姑姑才来到这个世界上。   理所当然的,作为超棒的男子汉(他们亲妈言),胡超和胡熊就一直很护着他们小姑姑,对胡烟几乎算得上是指哪儿打哪儿,言听计从。   虽然,当时只有一岁左右的超凶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男子汉,但他们却懂得什么是超棒,并为此深感自豪,一点儿都没看穿这是他们亲妈的又一个“逗你玩”。   以至于后来他们每每想起这一“超棒男子汉”自称时,内心的羞愤之情难以言表。   因为这种自称真的很――   一言难尽……   是的,这个称呼虽然最初是由超凶妈妈所提起,然而,却是被超凶们亲自发扬光大,召告天下的。   想当初,在超凶们还小的时候,每每欲要热(bao)血(qi)喷(zou)涌(ren)时,他们都会大声向世(dui)人(fang)宣告:“我们可是超棒男子汉!胆敢对我们小姑姑不敬,让你们知道我们的厉害!哼!”   可以说是既中二又耻度爆表,可谓是超凶们一直想要掩藏在历史清风,使之一去不归半点影子都见不到的黑历史。   可惜的是,即使超凶们真的超凶,很少有人胆敢嘲笑他们,也总有那么一伙儿人并不受超凶们的武力威胁。   甚至超凶们在面对他们的无情嘲讽时,连小声逼逼都不敢有。   不过这也没办法【摊手】,自家亲爷奶爸妈二叔什么的想嘲笑他们,他们不忍着还能怎么样?难不成还大逆不道地胖揍他们一顿不成?   不存在的。   终究还是他们被打断腿的可能性更大。   约摸是百分之百的那种吧?   幸好小姑从来不因为这件事笑话他们,还会在超凶们被笑话时怒挠他们二叔狗头。不枉他们有着一起长大,前期护着小奶娃娃,后期更是狗腿似的跟在小胡烟身后的友谊啊!   所以尽管后来超凶们再如何后悔莫及,他们也从来没觉着自己跟在小姑后面当小狗腿有什么不对!   毕竟对待比他们年龄还小的小姑姑什么的……   小姑姑那么可爱,为什么不护着!小姑姑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狗腿!   只有二叔那只无良的亲哥才会一直欺负小姑姑,完全鄙视之。   呸!根本不想承认有这样的二叔!   另外,是当哥的吗?亲哥吗?肯定是捡来的!   不然,为什么爸妈他们经常毫不留情地教训二叔?有时候二叔太过分时爷爷更是把他揍成狗子。   所以二叔肯定是嫉妒小姑姑是亲生的!切!嫉妒使人面目全非,看来二叔他早就变形了。   以上,是五六岁的超凶们的认知。   现在的超凶们已经有二十六岁,而他们可爱的小姑姑(来自亲侄子的滤镜),也已经被她的大师兄给拐走了!   所以那个叫谢灵酌的孤狼到底有什么资格!   一无是处不说,除了武力强大点儿,长得帅点儿,性子冷了些,除他师父和师妹外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了点儿,他还有什么优点?   最重要的是还喜欢半夜干嚎,简直有病到让人分分钟想找他决斗有没有!   因为他有病,超凶们经常性地想着打死他算了,可惜根本打不过,因此经常被一剑抽飞!   哇擦咧,你还是个剑修吗!不捅肾不捅心不捅脖子不捅脑袋就算了,把剑当鞭子抽人是什么鬼!你当你是个会使鞭子的火爆御姐吗!   我呸!   简直气到爆炸!   可小姑偏生喜欢,他们能怎么办,不也得默默接受?   emmmm……   毕竟打不过抽不过,惹急了还会被其一剑抽飞,而且是被抽到一次就完全不想动弹的那种。   跟小姑告状也完全没用,因为小姑不仅不相信孤狼会对他们下狠手,还会拿炮轰超凶们骂他们欺负她男人。   到底是谁欺负谁啊摔!这货抽人时真的特别阴险啊小姑你造么!总之就是看起来外伤没有,内伤也无,偏偏就是特别疼。   以至于超凶们每次被抽后都恨不得在床上躺尸三天。   因此,尽管疼到窒息,超凶们也不敢去告状,毕竟他们小姑的炮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伤心……   没错,自从拜了个师父,有了他的大(玉)力(魄)支持,小姑从此走上扛起炮轰人的不归路。   不得不说,略残忍。   同情那些胆敢招惹他们小姑的人,真是打死活该!   由此可见,胡家超凶们果然不愧其超凶之名,为人也是超凶的。   ……   关于超凶们护犊子这件事,想必许多人都有耳闻,且切身经历过。   很小的时候,因为听从爸妈的话要好好照顾小姑姑,超凶们就很少离开他们小姑姑身边,每天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胡烟身后。   后来,胡烟在更是机械方面显示出了她卓越的天赋,她也就因此上了附近不好招惹榜的第一名。   毕竟招惹她一个不单单会受到她各种机械作品的攻击,还有来自开启护犊子模式超凶们的打击报复。   超凶们虽然不是很记仇,对于那些惹了他们的人,也最多是打一架就握手言好。可是……   一旦有人胆敢欺负胡烟,那就不是打一架能解决的事了,而是,见一次揍一次。   而且是一生黑。   当然,韩初礼并没有欺负胡烟,超凶们对他一生黑的原因也不在这里。   超凶们有一个关系很好,能大家一起穿裤子的朋友。也有一个关系极差,看到对方都恨不得求胡烟借他们个大炮轰了对方的死敌。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这两只名字还极其相近,看着和两兄弟也差不多。   一个叫韩初非,一个叫韩初礼。   前者是个道貌岸然,虚伪的家伙,后者是个为人仗义,爱好打抱不平的热血男人。   通过这个描述,想必我们可以知道,谁才是超凶兄弟的朋友了吧?   对,就是韩初非!胡家超凶最好的小伙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没想到超凶们是如此三观不正【大雾】的人吧?   不不不,超凶们并不是反派,他们只不过是能透过外表,看清人的本质而已。   再说,韩初非哪里道貌岸然,哪里虚伪了?   那家伙就是手狠心黑且喜欢装逼罢了!   至于韩初礼,那家伙才真的是很虚伪有没有!韩初非的名声都是被他一个人给搞坏的!   日常抹黑一波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可是……很让超凶们意外的是,韩初非,他,居然一点儿都不讨厌韩初礼。   这个就很让超凶们看不透了。   因此他们只当这位脑残大概是想当回圣母,所以无药可救。   然后,超凶们也就更加讨厌韩初礼,韩初非想拦都拦不住。   (韩初非:别激动啊!我真没觉得韩初礼有多过分,毕竟……)   其实在最初的时候,超凶们对韩初礼的感官还不错。不过这种好感却在他一次次地作死抹黑韩初非时,被一点点消磨掉。   在超凶们看来,韩初礼这就是不作不死的典范,你说他好好一个孩子学什么不好,非得一门心思想着搞韩初非,大有不把他染黑不罢休的意思。   韩初非是你能随便欺负的人吗?   这货那么心狠手辣,切开以后一肚子漆黑。   所以,在知道这货各种抹黑韩初非时,超凶们不是愤怒,而是……   同情……   同情他怕不是要被韩初非给弄死。   然而,很快超凶们被打脸,韩初非居然忍了下来。   可韩初非能忍,超凶们却不能。   他们刚开始同情并且毫不敌视韩初礼的原因是知道自家白切黑小伙伴可能会怼死他,所以不在意。但,一旦韩初非选择一直忍下去,护犊子的超凶们却开始厌恶起这个人来。   超凶们的性子从来是直来直往的,对于暗地里坑别人排挤他人的人,他们向来不屑与之为伍。   而韩初礼他不仅恰好触到超凶们的禁忌,重要的是他坑的还是超凶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韩初非。   因此超凶们压根不相信外面说的什么韩初非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类的话,即使他们在中间一段时间没再接触过他,超凶们也不觉得自家小伙伴就突然从一个可爱的男孩子变成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人。   所以肯定是韩初礼的错,都是他抹黑小伙伴导致的后果。   简直让人恶心!   在他们心生厌恶的同时,韩初非偏偏又对韩初礼有着蜜汁容忍,一直在超凶们面前说韩初礼只是个孩子,不懂事而已,没必要跟他计较。   超凶们很是无语,甚至想上前撬开他的脑壳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问他的白切黑哪里去了,问他是不是被韩初礼给洗脑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超凶们对韩初礼愈发厌恶。   不仅是因为厌恶有人这样对自己的小伙伴韩初非,还因为他们将对韩初非的恨铁不成钢也转移到韩初礼身上去了。   虽然超凶们觉得这样很不对,但是,如果人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们大概也就不是个人了。   人终究从来都不是种理性的生物。   超凶们也从来没想在对待亲人朋友上理性过。   尤其是韩初非越说韩初礼还小,越说他只是闹脾气,以及这是他自己的错,超凶们也就越生气。   这么一说,似乎让人觉得韩初非有点儿婊……以退为进想毁韩初礼形象。   但是,还真不是。   你就说说你见过哪个真婊的人会被多数不了解他的人当成伪君子?   同时,超凶们也清楚,韩初非他从来不是个什么白莲花,他心狠起来是真狠。至于那种什么圣母思想,在他身上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他就是单纯地在对待韩初礼这个人时显得太过独特,甚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对韩初礼有什么心思……   比如――   虐恋情深求爱不成反被厌恶什么的……   比如――   来自祖祖辈辈的恩怨什么的……   当然,这只是超凶们偶尔脑洞大开的产物,不可当真。   对于前者,谁生来也不是让人作贱的,就算是再喜欢另外一个人,也不可能这样毫无底线地被他欺负是不?   对于后者,要是两人真有来自祖辈的恩怨,韩初礼那傻子还能在韩初非面前蹦哒?   按照超凶们对韩初非的了解,无论是以上什么情况,韩初礼要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此对他,韩初非早就黑化暴起把人关起来或者弄死了。   尽管超凶们觉得韩初非在对待韩初礼上很有问题,却也不得不说,也许韩初非这家伙还真的是觉得韩初礼只是个孩子。   而且是以真·两岁的小娃娃的态度对他。   呵呵,谁家的孩子啊,那么可爱,不如掐死算了。   超凶们暗搓搓地想着,然后继续着他们的恨铁不成钢。 第21章 第八铲土 初礼   很多时候,热血一词或许还代表着冲动。   韩初礼就是一个在别人看来很热血仗义的一个人,他爱憎分明,对于不喜欢的人向来严词以待。   尤其是,韩初非,那个和他名字只差一个字,同一天所生的人。   按理说,这种巧合给人带来的感觉应该是,两个人很有缘分,不说关系会特别好,至少也应该不会很差。   可韩初礼偏偏很不喜欢韩初非,甚至是厌恶。为此,韩初礼甚至宁愿把自己变成一个他自己都看不起的人,也要不惜一切恶待韩初非。   显然他成功了,除了胡家兄弟,几乎所有人都听信了韩初礼,认为韩初非是个伪君子,并对他敬而远之。   因此韩初礼的心情也更加复杂,也许还有几分愧疚。   然而,这种愧疚的心情很快就被他自己给压抑下去,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对韩初非产生愧疚什么的是对自己,更是对她的背叛。   毕竟,她,确实是因为他们而逝世的啊。   韩初礼又怎么能原谅自己,又怎么能原谅韩初非?   尽管,他们是亲生的兄弟。   是的,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会让两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人有着相似的名字,和相同的出生之日。   所以,正如超凶兄弟们一样,韩初礼和韩初非也是双生兄弟。只不过与几乎有着一模一样外表的胡超胡熊不同,他们两兄弟的外貌是截然不同的。   韩初非为兄长,长相偏俊秀,和他们那个狠心薄情的母亲很相像,而韩初礼则继承了他们那个冷心父亲的外表,有着和他热血的性子相符的阳刚。   虽然,韩初礼觉得他们父亲完全玷.污了这个阳刚的外表。   因此,没有人知道韩初礼两个是亲生兄弟。毕竟在他们一出生的时候,他们父母已经闹翻,直接导致刚出生的两兄弟有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韩初礼对那两夫妻一点好感都没有。   他其实一直都在想,既然当初他们两个没有感情,那就不要生下孩子啊,生而不养,弃如敝履又算得上什么?   韩初非还算得上好运,在那对夫妻分开的时候,韩初非是跟着韩滁,他们血缘上的父亲的。   虽然韩滁这个冷心又无情,对自己的儿子没什么父子情,却还是很在意血缘的。至少,他没有像梁堇思,生下他们的母亲一样。   在韩初礼被梁堇思带走后,她就已经在半路上就把他随手丢到别人家门口去了。   韩初礼完全不明白当时的梁堇思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她不想要他,那就别要啊,反正至少韩滁还挺在意他这两个孩子,不会像她一样随手一丢,不顾韩初礼的死活。   可她偏偏不,一门心思把自己的孩子带走,然后就是随手丢弃。   韩滁没能拦住她带走自己其中一个孩子,毕竟这两个孩子还有梁堇思的一半。   想必是想着至少这个孩子不大可能被粗心大意的她养死,所以,他便把看起来较为健壮的韩初礼给了她。   由此可见,韩滁大概还是挺了解自己这个前任妻子的。   当然,这只是韩初礼后来的猜测,事实如此,他也未曾得知。   但从各种已然了解的情况中,韩初礼对他这个所谓的母亲的心理活动过程也有了这样一个猜测,那大概就是――   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凭什么给那个混蛋?就算不能全抱走我也是能抱走一个算一个。   可惜,当她一个人离开,走在路上时,却突然有了截然不同的想法。也许是觉得自己一个年轻貌美的单身女子带着一个孩子是累赘;也许是想到有了这个孩子,她日后的时间可能大半都得耗费到他身上;也许是觉得这个孩子会耽误她寻找另一段人生。   总之,她大概是迟疑了。   所以再三犹豫之后,也或许并没有经过什么犹豫,她就径直把韩初礼随手扔到路上经过的一户人家门口去,选择独自离去。   然后,韩初礼被那家单身老人捡了回去。   韩初礼不知道他是不是该感谢那个女人没有把他掐死或者扔到荒郊野外,还让他有了一个家,让他有了一个疼爱他的祖母。   祖母是个很温柔的人,而且,很漂亮。无论是心地,还是容貌,都是那么的引人注目。   关于这点,完全可以从那些对祖母图谋不轨(韩初礼的眼中)的老头子们那里看出。   不过祖母对他们却是客气有礼,当然,这个客气有礼,也就代表着疏离。   这种疏离,让他们家从来没有什么寡妇门前是非多的破事。   韩初礼也觉得他祖母很好看,尽管她的脸上已经生满褶皱,却也隐约能看得出来她年轻时应该是个很有气质,且十分貌美的女人。   韩初礼是被她一个人拉扯长大的。   他没有父母,她也没有儿女和丈夫,因为他们都已经逝去。   韩初礼很少问及他们的故事,因为他能从她的眼中看到许许多多的风尘,以及,沧桑。   小时候的韩初礼自然是不懂这些情绪的,他只是知道,如果他提起自己的父母或者祖父时,她都会很低落。而且,她的眼中会有浓浓的,抹不去的哀伤。   韩初礼不想让自己的祖母不开心,他觉得她就应该是那个满眼笑意地看着他,说我们家阿狸是个好孩子的老人。   阿狸是他的小名,她曾说过,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看起来跟个小狸猫似的可爱。   她说,希望他能长成一个顶天立地,人人赞扬的男人。   她还说,做人要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人,无愧于心。   当然,他也希望自己能长成她希望的那样,他愿意用尽一切办法让她开心。   他知道,她会因为他是个好人而开心和骄傲。   在她开心时,他会觉得这个世界是最美好的,在她骄傲时,他会觉得他所做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愿意让别人都知道,她的教育是成功的,他会是她的骄傲。   如果……   如果没有韩初非,想必他现在依旧会是很幸福的吧?   可是,如果只是如果。   正如他现在也未能如她期望的那样成长着,他已不再是个好人,尽管在别人眼中看来不是这样。   当她因为突受刺激而亡时,就注定了他一生的愧疚,怨恨,和渐渐走上岐路。走向她最不期望的那个虚伪,且恶毒的道路。   ……   当初,韩初礼只有十几岁,也并不知道自己其实不是她的孙子,他还有亲生父母。   毕竟韩初礼一直以为自己是像祖母说的那样,亲生父母早亡,留下他们孤儿寡母。   因此,祖母辛辛苦苦把他抚养长大,却只得到他的一句质问。   也正是因为这句质问,祖母一时心急,慌忙地想要向他解释,却再也没给他后悔的机会。   韩初礼不想知道当初的韩初非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知道韩初非在得知自己有个亲生弟弟有多兴奋,更不想知道当初韩初非在找到他时是怎么想的。   他只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韩初非,他不可能以那种态度质问祖母,让她一时情急去追他而摔倒在地,瞬间没了生机,连抢救的机会都没给他。   她那么好的一个人,不应该以这种方式死去。韩初礼心想。   在韩初礼的想象中,她这种好人,就算在寿命到达终点时,也该是躺在床上安祥地睡着。   而非如今这样,因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而狼狈死去。   为此,韩初礼怨恨到了极点。怨恨他自己听风即是雨,也怨恨,那个告诉他“事实”的韩初非。   尽管,那是他的亲生兄长。   尽管,可能根本原因不在他。   尽管,他知道,其实,一切的源头还是在他自己身上。   所以,他愿意用自己的一生去赎罪,愿意用余生去做个她期待的好人,愿意做尽善事,为那个已然逝去的她积福。   可是,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更不会,说什么理智,说什么不埋怨他。   对于韩初非,他终究还是想说一句,他恨他,甚至恨他们一家人,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一家人。 第22章 第八铲土 初非   曾经的韩初非很希望自己能拥有一个像胡超胡熊那样的兄弟,可是,后来他发现他其实也有,只不过,他却宁愿自己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因为,这样的话,至少,他们还是能在偶尔碰到时会友好地打个招呼的陌生人,而非现在这样,被自己亲弟弟视为仇敌。   韩初非从来都以为他生活在一个不是那么正常的家庭,很小的时候,他家隔壁还住着一对每天跟在他们小姑姑后面的双胞胎,以及,明显可怜爱着他们的父母。   韩初非从来没有在家中感受到过什么叫做亲情,以及,什么叫做来自父母的爱。   因为他没有母亲,只有父亲,只有一个等同陌生人,除了给他提供食物和住宿的地方,半点感情都稀于给他。   韩初非一度觉得他父亲可能是个机械,冷漠无情,似乎什么都不上心。   因此,小韩初非更渴望自己能有一个陪伴自己的兄弟姐妹,这样,他也许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后来,在韩初非九岁的时候,他知道了一件事。   原来,他并不只有父亲,他还有一个已经去世的母亲,和爷爷奶奶。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当初母亲一生下他们就因为意外死去,连带着他的弟弟也不见了踪影。   他的父亲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选择一个人带着他去了外面,直到最近才愿意回来。   韩初非不大懂两者有什么联系,因此他对于他们的话半信半疑。毕竟,在韩初非看来,他父亲根本就不像是个会因为妻子死亡就一蹶不振的人。   开玩笑吧,他那个人会懂得什么是伤心?   不过,他却因为知道自己有个弟弟,有个和胡超胡熊他们那样的,同胎所生的弟弟而开心不已。   爷爷奶奶说,当初是他们的错,没能拦住赌气的儿媳,也没能及时劝住自家儿子他的父亲,以至于他母亲梁堇思带着小儿子就径直离开,然后,却是天人永隔。   梁堇思去世,而他弟弟,韩初礼也不知所踪。   于是韩初非就生起了找回弟弟的念头,这也是他后来后悔一生的根源所在。   后来的韩初非一直在想,如果当时他不那么冲动,如果当时的他能仔细判断,看清事实,那么,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现实从来不给人留后悔的余地。   一念之差,便是一生。   很幸运的,韩初非按照他爷爷奶奶所说,在当初母亲赌气出走的路上开始追寻韩初礼的痕迹时,他只用几个月的时间,就找到了自家弟弟。   彼时,他十四岁,正是冲动且中二的年纪。   正如他冲动的一个人背着小行囊,连告诉家人都不曾就一个人跑去找自己弟弟一样,在找到弟弟以后,韩初非又冲动地不弄清楚事实,就按照自己的想象给弟弟描述了一下他脑补的故事。   前者,是因为他不相信自己的家人,总觉得他们对自己欺骗众多。   虽然,事实证明这是真的。   后者,则完完全全给了他一个教训,让仅十四岁的韩初非骤然成长起来。   因为事实告诉他,人不能乱说话,世界也不会按照你的想象来运转。   说来韩初非用了几个月时间就能找到他家人们耗时许久都未能找到的孩子,说起来是挺诡异的,不过韩初非却没多想,只以为那是他们兄弟之间特有的心灵感应。   就像胡超和胡熊,他们两个双生子之间总有一种韩初非想象不到原因,却能清楚地看出来的默契。   因此韩初非根本没想到,也许当初他家人告诉他的全是胡说八道,也没想到为什么自己在茫茫人海中找个人那么容易,更没想到,他的家人根本就是知道韩初礼的存在。   然而,只不过是他们父亲不认他罢了。   多可笑,他满心想着自己找到了弟弟,却没想到家人们早就不把韩初礼当回事儿。抑或者是说,那个人,他冷酷又冷血的父亲,在那个女人抱走韩初礼的那一刻,他就不再认为韩初礼他的孩子。   所以他怎可能为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费心?   而他的爷爷奶奶,那对老人更是对自己的独子惟命是从,关系扭曲得根本不像是个正常家庭。   可惜的是,当时的他尚不知道这个现实,便开始了阴谋论。   他想,既然自己那么容易都能找到自己的弟弟(尽管是因为自己和弟弟有心灵感应),那么家人们找起弟弟来应该也不是那么困难吧?   所以,是收养弟弟的那个寡妇把弟弟藏得太深?   当然,韩初非事先是探查过情况的,也得知那个寡妇死了丈夫,没了儿子和儿媳,只留下一个亲孙子和她相依为命。   韩初非当时就想呵呵她一脸,亲孙子?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你这么个奶奶?   瞬间被这一事实点爆的韩初非完全忽略掉周围人对她的好评,顿时觉得这个老寡妇不是什么好人,又虚伪又恶心,绝对是想偷偷霸占他弟弟。他甚至开始阴谋论,怀疑当初他们母亲的死是不是跟这个老太婆有关。   然后,他就找上了韩初礼,告诉他,他是自己的弟弟,那个老太婆是骗你的,你根本就不是她孙子。   而且,别人都说根本没见过她的什么丈夫儿女,可能她根本就没有,所以她才会把你偷来当成自己的孙子养。   更可能,当初我们母亲的死亡就是她造成的。   虽然当时韩初非并没有说得那么直接,语气上可能要委婉些,可是,并不耽误韩初礼理解他的意思。   毕竟,双生子之间有些默契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与此同时,这个默契,也代表着,虽然生活的环境不一样,韩初礼却也跟韩初非一样,处于中二的年纪。   即使当时的韩初礼并没有表现出来。   无疑,听到韩初非的话以后,韩初礼是十分震惊,且不可置信的。   很多时候,人的第一反应很直接,也很……   不经过思考……   因此震惊中的韩初礼径直去找自家祖母质问这件事。   而他祖母一时间也惊讶于韩初礼为什么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她一时间有些诧异,和被道破真相的惊惶。   很显然,她的表现给了韩初礼一个很明确的答案,让他知道韩初非说的也许没错,她,不是她的祖母,甚至,她养他可能是别有目的。   韩初非不知道韩初礼当时做了什么,抑或者说了什么,但他知道,那肯定是很伤人很能刺激到那位老人的话。   而且,一切的源头则是他。   总之,等他匆匆忙忙跟上韩初礼的时候,那个老人正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而他弟弟韩初礼,正惊慌失措着不知道怎么办。   他帮忙找到医者,可惜,已经晚了。   准确地说,在他看到那个老人的时候,她已经没了。   医者说,老人这是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人年纪大了本来身体就经不得刺激,结果又摔了一跤,人自然就说不行就不行了。   韩初礼不相信这个结果,在他看来,老人一向身体健康,怎么可能说没救就没救了?他一直求着医者多看一会儿,还问他是不是误诊了。   可医者只是摇摇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看着犹不敢相信事实的弟弟,韩初非心想,他可能是错了。   也许,这个弟弟,他是再也找不回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韩初礼因此而怨上了他,更怨恨他的到来给他带来如此大的伤害。   更何况,后来,他得知了一切的真相。   他们的母亲并不像他的家人所说,是在赌气出走的路上死亡,连他的弟弟也因此失踪。   他们的母亲还活得好好的啊,而且,他的弟弟,韩初礼,是被他们母亲梁堇思亲手丢到老人门口的。   老人是怕韩初礼知道自己是捡来的而被别的孩子欺负,所以才说韩初礼是她的亲孙子,更是为了他搬过一次家。   而他弟弟的家人呢?   他的母亲丢下他,父亲和祖父母舍弃了他,这么多年来一直知道他的存在,却对他不闻不问。   而他呢?   他的家人欺骗他,告诉他自己有个已然死去的母亲,告诉他自己有个痴情的父亲。   可是事实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他们自以为是为他好,可是,他在意吗?   他一点儿都不。   韩初非本来以为自己有个冷漠得不像亲人的父亲也就够了,没想到他还有对从来没跟他说过实话的祖父母。   如果说他们是为他好,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这样的也就罢了,可他们却是怎么想的?   哦,他们说,他们讨厌那个女人,所以不想让韩初非知道她的存在,反正,这都不重要,他有他们就够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的祖父母从来都只是把他当做“孙子”,他的父亲只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那只是个符号,却不是亲人。   他们之间所维系的,不过是那层血缘关系罢了。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是。   也正是如此,韩初非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觉察到的违和是什么。   呵呵,果然是他的好亲人呐~   韩初非嘲讽地想着,一口鲜血却喷涌而出。   他想,他大概一开始就是错的,他居然还想着把自己的弟弟带进这样一个家庭,还因此害死了那个一直疼爱着他的,很好很好的祖母。   真是想想他都觉得恶心。   有这样的家人们,真是不要也罢。   他愿意用一生时间来偿还自己的弟弟,尽管,韩初礼不需要。   尽管,韩初非知道韩初礼永远不会原谅他。   尽管,他也不可能原谅那个“误杀”一个温柔和蔼,平白给了自己弟弟十几年的爱和精心教养的老人的自己。毕竟相比较他的那些家人来,这种人多值得钦佩?   所以,他愿意用一生时间来忏悔。 第23章 第九铲土 界碑   在世界的边缘处,是混沌与界的分割点,常人无法企及,更无法越过界的边缘穿越到混沌之中。   当然,最重要的是,常人无法在混沌中生存,亦不会找死到非要往这里去,除非他是哪一天活腻味了非得作死一次,也是不可能的。   边界处是一个类似于真空屏障的区域,普通人根本无法穿透它,更不可能通过漫长的路程走到混沌之中。   不过在边界区域也的确有人生存,像这样能供人居住的地方,一般被称为界碑。   因为相比较这处庞大的边缘地带,这种居住地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记,因此,称之为碑。   界碑,代表着世界的界,树立于边缘地带,作为标志存在那个碑的碑。   忘尘就是一个生活在界碑附近,孤独的年迈老人,他不记前尘,不忆往事,唯独记得,自己有个小妻子。   可是,她已经死了,就埋在界碑之下。   忘尘不记得对方是怎么死的,他只知道,当他从失去记忆的时刻醒来时,他就已经是个失去伴侣的老人了。   所以,他的小妻子可能是老死,也可能是病死。不过,更有可能是早折,否则,他的内心为什么会生出小妻子的概念。   总不会是老夫少妻,忘尘自以为他还没那个魅力。   如今已经过去有一百年,他依然是那个看似苍老,实则半分老人应该有的虚弱都没有老头子。   界碑周围很少会有其他人的存在,因此忘尘也很少接触到外人。一是他不愿离开这里,二是因为他并不想接触外人,他自然也就不会清楚自己身上发生的异常。   所以在忘尘看来,他的生活是普普通通,毫无波澜的。当然,这也包括他的内心。   自从他的小妻子死后,他的心也跟随着死去了。   直到有一天,界碑里来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年轻男孩子,忘尘的生活终于有了些波澜。   虽然,这个孩子沉默得有些过分,几乎从不说话,却总有着很强的存在感,让忘尘忽略不得。   哦,当然,很大的一个原因可能在于这个孩子总是默默跟在忘尘身后,像一个如影随形的小尾巴,从来不打扰忘尘的生活,也从来都在影响着他。   至少比起之前,他不再孤独,因为每次出门都会有个格外显眼的小尾巴跟着他。   就这样,忘尘多了个叫王念的小徒弟。   忘尘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教给他些什么,于是就什么都教。包括砍柴做饭,织布缝衣;包括诗词歌赋,作文写曲;也包括,如何去捕猎杀人。   忘尘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干什么的,但他知道自己有一手杀人技巧。在他第一次径直将刀子捅入一个人的颅内,轻松解决掉对方,却半分情绪波动时,忘尘就曾猜测过自己是不是个杀手。   虽然后来,事实证明他不是。   忘尘不懂自己这一技巧是经历过多少年的磨砺才能成就,却并不耽误他将之教于自己唯一的徒弟,那个有点儿傻的痴儿。   虽然他不理解王念的想法,更不想知道他一个小小的孩子为什么会对自己一个老头子产生出那种情感,却抵不住他对他的莫名心疼。   以及,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教于他。   在忘尘看来,他虽已发现那个孩子不同寻常地追随着他的目光,可那孩子却没发现。因此,他不愿意蓄意捅破王念那尚未自我觉察的情绪,只是想着,也许,依靠他的潜移默化,这个孩子就能开窍,发现自己对那个糟老头子只不过是同情什么的,好感什么的,不存在的。   虽然,至今忘尘仍未能达成这个目的,王念反而有越陷越深的趋势。   所以忘尘就想着,让徒弟出去走走吧,也许,视野开阔以后,他的想法就会截然不同呢?   不过,做下这个决定的忘尘内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可惜不如他所料,王念并不愿意出去,更不愿意离开这里。   忘尘便也没再坚持。   他究竟是心软了。   因为在忘尘说让王念出去走走的那一瞬间,他清晰地看到那个孩子眼中的受伤,就像是一个突然被人宣布要将之抛弃的小兽一样。即使没有低声呜咽,也没有泪流满面,可他眼中的绝望与痛苦,却让忘尘深深震撼。   他问:“阿尘,你不要我了吗?”   是的,王念从来不叫他师傅,只是唤他阿尘。   虽然徒弟的语气很平静,忘尘却听到其中浓浓的悲伤,和痛彻心扉的决绝。   不得不说,忘尘心生怜惜了,更是在一瞬间感受到自己对这个孩子太过绝情。   所以他选择了放纵。   他告诉王念:“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虽然如此,忘尘却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这个孩子虽然还是紧紧跟在他身后,却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沉默……   他的眼中也越发失去光彩,几乎要变成一潭死水。到了最后,更是直接变得毫无波澜。   不得不说,对此忘尘愈发心疼,也就愈发心狠。   他不动声色拒绝着王念的追随,把他从一个沉默的孩子逼成一个绝望的年轻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低落下去。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他已经没有心了。   他的心早已经追随他的小妻子而去。   况且,他早已不再年轻,和小徒弟完全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这也是为什么王念成了他徒弟的原因。   忘尘只是想绝了王念的想法,纵然,他不知道对方的这种痴心来自何方。   终于,他成功了,小徒弟在他的无声拒绝中,终于死心。   看着那孩子眼中的死气沉沉,忘尘却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块。   这是幻觉吧?忘尘心想。毕竟在他失忆后第一次醒来的那一刻,他的心早已死去。   所以,他又怎么可能会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块呢?   看着依然默默跟在他身后,眼中却没了光泽的王念,这一瞬间,忘尘却迷惘了。   甚至,忘尘开始希望自己能找回之前的记忆,之前那些他从来没在意过的记忆。然后,好告诉自己,我这样做……一定是……一点儿都没错……   忘尘已经难以确定这个答案。 第24章 第九铲土 我已经不再是我   尽管他努力隐藏着自己喜欢那个人的事实,这件事却还是被她给得知了。   因此她说:“我可以给你们一个选择,可不要让我失望呦~”   她还说:“我也想知道,你所谓的真爱,你不是能打破一切,包括,完全相悖的性别。”   “所以,我会封存他的记忆,让他以为你已经死去。”   “那就,看你是否能让他重新爱上你。”   “假设如此,那我会重新选择一个继承人,让他来代替你,从此,你便自由了。当然,如果在他的余生里,你未能成功,我也会重新找个继承人,但,之后的你不再有自由的权力。”   “如是,便开始吧。”   明明是带着微笑的言语,却让他如坠寒渊。   之后,便是他的爱人失去记忆,由王尘,变为忘尘。而他,也跟随他的姓氏,给自己起了另外一个名字,王念。   自此,再没有什么守碑人的少主镜凰,只剩下一个不能向爱人说出真相的王念。   他不敢违背她的意愿,因为他知道,一旦他打破这个规则,或者说,游戏。那么,她将可能永远取走王尘的性命。   可王念也没办法,毕竟,他对于这个一向很任性且□□的人,是半分反抗都无法生出。   况且,作为守碑人少主的他,本来就不应该对一介凡人动心。   因此对于她的做法,王念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之后才是欣喜若狂。   她究竟是给他机会了,不是吗?   她一向是个很恣意,甚至让他心生敬畏的人。就比如说,她生下他,并不顾其他守碑人反对,硬是眼睁睁地告诉别人,自己生下来的是个女儿。   所以,作为她的亲生“女儿”,他有资格来继承她的位置。只要她不死,他就永远是他们的少主,当然,如果她身死,他也必然是他们未来的主人。   此事无需商桓。   尽管,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并非女儿身,却一直被她当成女儿养着。   尽管,守碑人的主人只能是女子。   一切却也是在她的强权下变得理所当然,所有人都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把他当成一个女子。   虽然,她从来未过度矫正他的思维,也不阻止王念正确地认知自己的性别。   真正完全篡改规矩什么的,一时半会儿并不那么容易,做的太过,极容易就造成反弹。所以这件事情说到底其实还不过是她和守碑人们各退一步,心照不宣罢了。   因此当时的镜凰,如今的王念就这样男扮女装很多年。   直到,后来,她发现他喜欢上一个生活在临近世界边缘区域的人类。   镜凰从来都知道守碑人对于普通人类有着很大歧视,因为的他们短命,还因为,他们的弱小。   从守碑人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他们必然是与界碑有着很大联系。   事实也正是如此。   守碑人是生活在常人无法到达的边缘地带的一种生命,单纯从字面解释,他们的职责,大概就是守护界碑。   界碑的存在并非只是作为世界边缘的标志,也不仅仅只是为了给误入边缘地带的人一条生路,使之能在边缘区域生存的地方。它更多的,则是作为稳固世界的成分,支撑着世界的边缘,使混沌无法轻易将世界给吞噬。   这是所有守碑人都知道的,并不能算是秘密的秘密。   界碑并非一直是稳定的,它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定的疲怠期,这个时候,界碑会被混沌大量侵蚀,缩小,甚至有可能会消失。   守碑人的任务,则是辅修界碑抵挡混沌的攻击,帮助其渡过这个疲怠期。   于此同时,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突显出来了。   血脉与力量。   通常情况下,只有守碑人相互结合,才有可能生出力量更为强大的孩子。因此,守碑人对于外人十分排斥,只是在守碑人之间通婚。   更何况,与普通人类通婚不仅会稀释血脉,他们太过短暂的寿命也决定一个悲剧的发生。   守碑人一向很专情,专情到一旦爱上一个人,便是一生。而且,当伴侣死去时,很多时候剩下的那一个守碑人也会选择随之而去。因此,通常情况下,守碑人的逝去都是成双成对的,除非,在他们死去的时候,尚未找到自己的爱人。   所以,他们不会允许他们的少主镜凰喜欢上一个普通人类,更不可能会允许他,喜欢上一个不能繁育后代的同性。   他究竟是守碑人中现存血脉最为强大的一个,也是他们前任主人和现任主人唯一的孩子。   王念本以为她也是这样想,更不可能允许他喜欢上王尘,就算她为怕他死去而不去杀了王尘,也不可能让他们在一起。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她却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虽然,这个选择亦让他很绝望。   所以从此,他再也不是镜凰,而是一直跟在王尘身后的,他的徒弟,王念。   是谓,妄来之念。   不出王念意料,那个傻子,终究还是――   一再拒绝了他,更没有猜出他的身份。   也是,忘尘毕竟已失去之前的记忆,故无法从日常的熟悉感判断出他就是“她”,更何况,她又给了他的阿尘一个虚假的记忆,让他以为自己的爱人已然死去。   王念一直都知道,虽然王尘他只是个普通人类,却有着完全不亚于守碑人的专情。所以,他是不可能再次爱上他,更不可能会,舍弃自己已然逝去的爱人而选择他。   活人终究是比不过死人。   王念他终于是,认命了。   他不再对忘尘抱有希冀,也不再妄想着什么有朝一日他能突破她下的限制想起他,或者是,再次爱上他。   他的确,不该觉得幸运会降临在自己头上,也不该对她的能力有所怀疑。   更不该,期待她对他有什么母子之情。   也许她之所以选择给他一个机会,就是因为她知道根本不可能吧。   她还是那个绝情又冷心,更不懂得什么是爱的一个人。   在他父亲死之后,她的表现不就可以证明一切了吗?   他果然还是太天真。王念这样想着。   可是,就在他内心已经平静到毫无波澜的时候,王念却发现,有什么东西似乎是不一样了。   看着满头银发,却一点儿都不显老态的阿尘,王念的心中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稍微有些期待?   那一潭死水中突然就生出些许波动来。   他等啊等,等得身心疲惫,却只等到他偶尔才会有的温柔,和一直以来的绝情。   直到有一天,忘尘刹那间黑了满头银发,轻轻唤他一声:“阿凰……”   在这一瞬,王念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五感。   直到忘尘将他拥入怀中,感受着那熟悉的温暖,王念才觉察到自己其实很脆弱。一直以来的委屈瞬间都涌了上来,一时间,他已泣不成声。   “阿凰乖,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欺负你了。” 第25章 第九铲土 一念起,一念灭   “作为一个守碑人,我们的职责就是守护界碑,保护这个世界。”   彼时,还是个众人心照不宣的女孩子的王念是这样被告知的,也是一直这样以为的。   “作为血脉最为纯粹的少主,你有义务将这个强大的血脉传承下去。因此,无论你喜不喜欢,日后你也应该与血脉同样强大的女守碑人联姻,并生下更为强大的孩子。比如,你的父母。”   虽然当初的镜凰对此表现得不屑一顾,他却也真真实实是这样想的:和一个不喜欢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再生一个他喜欢的孩子,余下的时间里,他就担起守碑人之主的责任,守护界碑。嗯,顺便养孩子。   这种想法,直到又一次遇到他,王尘,才被打破。   没错,王念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小的时候王念一度见过,当时,他就是那个模样。在王念长大后,他们又一次相遇,他还是那个模样,一点儿都没变。   还是那么的风光霁月,引人注目。   他以为便是这样了,他们喜欢过,然后被他母亲拆散,被他的责任所阻止,从此天各一涯,老死不相往来。   没想到却有了另外一个结果,虽然过程中很是艰辛,结局却是很好的。   况且,他一直以为的忘尘只是个普通人,也并不是真的。   他居然是所有的守碑人之祖,那个传说中会不老不死,一直活着的那个守碑人。   之所以说是传说,是因为他们至始至终都没见过他,便也只以为是传说。忘尘偶然会自封记忆在世间游荡,基本上很少出现在其他守碑人面前,于是――   “嗤――谁告诉你们的我们守碑人的职责是守护界碑,那玩意儿需要你们去守护吗?你们哪来的那么大脸?我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们怎么那么厉害?一个个都一大把年纪了,哪来的那么多中二想法?”   以上,是来自于王念告诉忘尘一切的起源与“事实”,以及自己以前的责任时,忘尘对守碑人们的训斥。   是的,在恢复记忆以后,忘尘就带着王念去了趟他母亲那里。   然后生活在各个地方,或远或近的守碑人都来这里朝拜自家始祖的时候,就都被训斥成一条狗。   一群界碑人面面相觑,恼羞成怒地开始鄙视他们始祖老牛吃嫩草拐个小了他不知道多少辈的小妻子,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当然,是不可能的。   他们始祖做什么事都不容他们商榷,更何况年龄相差大一些又怎么样?他们始祖又不会老!永葆青春,风华永驻。再说,他们始祖都当了那么久的单身狗,不仅从来没有过妻子,连个情人和孩子都没有!这次终于想找个小妻子了,难道不应该是一件值得他们欢呼的事?   就算他们想阻止,谁有资格?   至于被斥责成狗什么的,你是始祖你说了算喽~   ……   ……   “一群蠢货,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完了完了,要让帝枢知道我这群蠢蛋族人都干了什么,我觉得我可能要完。”   忘尘抱住自家小妻子的腰,把头埋在了王念怀里。   嗯,他现在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以来的称呼是小妻子了,虽然不是什么老夫少妻,却是个……   传说中的老怪物和他的小妻子……   啧啧,很棒。   摸着自家小妻子的小细腰,忘尘开始心猿意马起来,什么担忧,什么怕被帝枢打死统统烟消云散。   果然是爱情使人堕落。   不过这种堕落也挺好。   忘尘想着,就抱起了自家小妻子。   ……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么多年来,你的族人一直在阻止世界演变,阻止界碑同化混沌中的物质?啊呸!被你带歪了,谁给它取的这个破名字啊!它们明明是生息地!辣鸡守碑人,毁我青春,浪费我生命!”   “不行,我有点气,忍不住了。来,徒孙,过来代你那一堆蠢货后人让我揍一顿!”   忘尘:……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就这样,王念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好看的不像话,抱着一只据说是他师祖公的小白猫的年轻男人把他爱人狠狠地揍了一顿。   而忘尘半点儿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不忍心再看下去的王念捂上自己的眼睛。   咳咳,不是他不心疼对方,而是……   这可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以及爱人的师祖啊,他也无能为力不是?   就在王念捂上脸的同时,透过指缝,他看见帝枢怀里的那只白喵突然化身成人,拦住了他。   “轲轲你干什么?”帝枢十分生气。   王念以为他会看到家暴现场。   他没想到的是,是他太单纯了。   只见他们师祖公握起师祖的小手,柔声问道:“一一,手疼不疼?这都红了。”   说着,就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个小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淡绿色的水液,倒出一些,细细的涂在帝枢的双手上。   王念:……   忘尘:……   虐狗者请自重!!!   以及,哪里有红了?你是不是瞎!   涂抹完毕,只见他又问一句:“还要不要接着来,不如我来帮你?”   “免了,不揍了,越看着越心烦,走了走了。”   说着,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柳轲轻轻一笑,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随手将一堆东西扔向王念。   忘尘怕砸到自己小妻子,连忙伸手去接。   “你们师祖听说自己多了个徒孙媳妇,给他准备的见面礼。不过现在,你拿着吧,我先去寻你师祖。”   忘尘和王念抬头,却发现对方的声音已经飘远。   ……   ……   看着界碑――不,生息地彻底消失,王念表情有些茫然。   “师祖,这是……”忘尘神色严肃地问。   “天地间循环已成,这个世界也终于完整了,所以,来日再见,徒孙和小徒孙媳妇。”   他们将视线投向两人,却发现他们已然走向混沌,不久就消失在其中。   “师祖一直以来的愿望终于能实现,”忘尘长叹一声:“他可以回家了。”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